她话还没说完,便见杜拂日微微摇头,似有拒绝之意,柳折别却执意将酒递上前,片刻后,见杜拂日仍旧没有接卮就饮之意,柳折别手一扬——一卮酒液尽数泼到了杜拂日身上!
他泼得极为干脆,杜拂日原本就跪坐席上,由面及衣,连元秀这个距离都能够看清楚,微褐的酒液顺着杜拂日的面颊流至下颔,滴落到他衣袍的前襟上面,一卮酒足有四升,虽然不至于将杜拂日浇得衣裳尽湿,但也足够狼狈,如此变故,即使杜拂日坐得偏僻,也不禁引起附近之人的震惊!
台下,小厮面色诧异之中略带怒气,低头在杜七、杜三耳畔说了几句什么,两人满脸讶色的转过头,崔风物放下酒樽,刷的站起了身,向柳折别走去。
“这柳家郎君的酒品,可不怎么样!”裴二十四娘与柳折别并不熟悉,她与其姊却是常与杜七郎一起出游的,今日又是赴着杜家宴席,自是站在了杜拂日这边,见状顿时撇嘴。
元秀却皱起了眉:“柳折别方才走过去时你我都没注意。”
裴二十四娘不解其意,正要询问,便听元秀淡淡说道:“他若是当真醉了怎么还能悄悄走到杜拂日那里?这中间可是隔着好几席的,而且我瞧杜拂日与他也不是很熟悉,否则你六哥方才都坐到了杜拂日身旁,他与崔风物坐得离那边也太远了些!”
裴二十四娘被她提醒,仔细想了想,奇道:“听说这柳家郎君因为去年才随父前来长安,所以其表兄崔大才处处带上他以便多结识友人,杜十二一向淡然,似乎今日才与柳郎见面,杜三和杜七都是八面玲珑之人,与崔大素来私交都不错,柳郎为何要这么做?”
“我也不知道。”元秀一头雾水,这时候杜三、杜七并崔风物、裴灼等亲近之人都已经走到了杜拂日与柳折别的附近,哥舒夭娘的舞技虽然高明,此刻众人却全被这场意外惊动,许多人甚至从席上站了起来,待听杜拂日附近的人说了大致情况,皆是神色愕然,台上哥舒夭娘见无人再看自己,她大概自成名以来还没遇见过这样的情况,神色不由一窘,动作就此止住,见状,乐工也不禁停了弦声,观澜楼中一时间嘈切之声不绝。
众人正自留意着此事会如何发展,却见下颔、前襟兀自滴着酒液的杜拂日淡然一笑,起身对四周一拱手,从容道:“柳家郎君喝多了,容在下去换件衣裳,各位还请自便。”说着,唤过洗砚,就要去雅间更衣,杜七双眉一扬,似乎想叫住他却又忍住了,狠狠瞪了眼柳折别。
后者此刻却仿佛真有些醉了,捏着金卮,半醒不醒的伏在杜拂日方才的案上嘟囔着什么,崔风物甚是尴尬,对杜家兄弟拱手致歉,很是惭愧:“舍弟量浅,酒后无行,还请贤昆仲饶恕则个!”他说量浅是一语双关,杜三与杜七自然听得出来,杜七斜睨着柳折别,冷笑了一声,眼神闪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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