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燕九怀立刻沉下脸来,怒喝!
而杜拂日思忖了下,却点了点头。
元秀见杜拂日同意,也不去理睬燕九怀,哼道:“那走罢。”说着转身就走,却听燕九怀悠悠道:“元秀公主名义上在终南山中避暑,实际上却是在私会情郎,有观澜楼的前事在,公主以为,长安望族之中信是不信这个传言?”
“……区区谣言,你当真能威胁本宫?”元秀才走了几步,闻言站住脚步,冷下脸来,森然道。
杜拂日却道:“燕郎,贵主不会在终南山中住太久,七月中我颇有空。”
“你有空我没空!”燕九怀不耐烦的道,他手腕一翻,忽然从袖中掣出一柄如霜如雪的锋刃,仔细看去,却是一柄薄如蝉翼的匕首——说是匕首,却比匕首略长,刃身微弯,火光与稀薄的月光照在上面,折射出既冰冷又绚丽的光彩,他挥了挥刃,傲然道,“我偏要在今晚分出胜负!”
场面一时间僵住,半晌后,杜拂日转过头。
元秀不由皱眉,果然杜拂日温言道:“贵主。”他语气和缓,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战意,“可否在此处稍侯片刻?”
元秀还没回答,燕九怀却已抢先道:“若是想说服我便死了这条心吧!”
“你我各自走开十丈,半柱香为界。”杜拂日截断他的话,心平气和的道,“时限到后,占上风者为胜,如何?”
“十丈?”燕九怀一皱眉,也就是说,两人相距二十丈时开始动手,这个距离对于善射的杜拂日来说,并不占太大优势,相反,燕九怀对自己的轻功很有自信,这个提议,他并不吃亏。
不过,燕九怀可不甘心就占这么点便宜,他打量了一下平坦而空旷的潭边,摇头道:“地点换成林中。”
杜拂日颔首:“可以。”
两人同时看向了元秀,不管怎么说,他们都不可能把一位流淌着李氏血脉的金枝玉叶灭口,在这种情况下,到底还是要请示一下她的。元秀脸色阴沉,眯着眼,淡淡的道:“两位郎君既然已经商议好了,又何必再来询问本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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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黄色的帐幔外传来刻意压低的声音,略带一丝急切,丰淳在迷迷糊糊之中大致感觉到是那个叫做杏娘的宫女在叫皇后王子节,他想听清楚,然而帐内燃烧的甜腻的香气却让他感到由衷的困倦,不免放弃了清醒,沉沉睡去。
只是窃窃语声才消失,丰淳却被身旁的人大力摇醒,他顿了一顿才睁开眼,眼前正是披散着长发的皇后,王子节云鬓早松,满头青丝流泻而下,端庄的面容上尚且带着一层淡淡的绯红,露出薄被的大半个香肩上若隐若现着殷红的痕迹,丰淳下意识的抓过一把长发,放到鼻端嗅了嗅,轻笑道:“子节?”
薄被下,他另一只手已经滑向了王子节的腰间。
只是这回王子节却没有像寻常一样娇羞的投入他怀中,而是神色郑重道:“五郎,外朝出了些事!”
丰淳一怔,旖旎的心思略消了些,顿时想起方才迷糊之中听到杏娘呼唤王子节之事:“什么事?”
“大约两个时辰前,京兆尹孟光仪遇刺。”王子节一面说,一面已经扬声唤进了杏娘等人替丰淳穿戴起来,见后者脸色立刻一变,赶紧解释,“五郎放心,孟光仪只是背上被划了一刀,虽然因着失血过多,这会子晕了过去,但并无性命之忧,倒是那个刺客,被孟光仪设计,中了剧毒,此刻想必不会好过,孟光仪昏迷前,已经吩咐京兆府四处张贴布告,令全城药铺不得轻易售卖解药中的药材!”
孟光仪在京兆尹这一人避不及的职位上一待七年,心计城府都极为深沉,丰淳听到他无事,好歹松了口气——随即是震怒!
“京兆尹居于京兆府中,自有兵马护卫,刺客究竟是怎么得手的?”杏娘等人托过衣袍,王子节自己随手拿过一件中衣穿上,便亲自伺候着丰淳更衣,更衣之中,丰淳也感到一股怒火压抑不住要发作出来,他的目光越过王子节看向了杏娘,后者一惊,立刻跪了下来,禀告道:“回大家,奴听鱼公公说……”
“叫他自己滚进来!”丰淳不耐烦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