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破斧捂着头怒道:“你才撒谎!也不知道是谁整日里拿眼睛盯着元秀公主的首饰,上一回那支赤金长簪……”他说到这里已经被燕九怀一把捂住了嘴,若无其事道:“薛娘子你瞧,当年孟母三迁究竟是有道理的,孟二在迷神阁才待了几年,这就学得胡言乱语起来,若非为此,今日我也不带他过来了,本想着让他散散心,却不想反而发起病来!”说话之时他手肘不易察觉的向下一用力,孟破斧立刻乖乖住了口……
不过孟破斧这么一拆台,薛氏的精明,多少也明白了一些,心里不免有些失笑:“我少年时候听过许多燕侠的事迹,却不想燕小郎君与燕侠倒不太像。”
薛氏从来没有见过剑南燕寄北,这个不太像自然是指行事与为人,而不是指长相,燕九怀很难得的露出腼腆之色,道:“我自幼长辈亲眷皆故,师父后来又将我独自留在长安,因此举止放.浪,却叫薛娘子笑话了。”
“燕小郎君客气了,我倒喜欢燕小郎君这样爽朗的小郎君。”薛氏笑了一笑,这句她倒也不全是客套,这燕九怀虽然狡黠,但薛氏确实欣赏他这样爽朗大胆又略显城府的郎君,便拿起了身前的帖子道,“我虽然惧夏,但拿醒神的药物压着,去迷神阁里捧一回场倒也不是不能,秋十六娘从当年销声匿迹以来还是头一回当众献艺不说,便是念着燕侠的面子也是要去的。”
她答应的爽快,燕九怀却有点惊讶了:“薛娘子的武艺在长安都是有名的,娘子如此劳碌,我委实敬佩,只是娘子如今还做着宫里的尚仪,又与元秀公主亲近,公然去北里这样的地方恐怕不太好吧?”
薛氏笑着睨他一眼:“燕小郎君这善解人意倒有些像传说里面的燕侠了,只是这也没有什么,我少年时候因贪听秋十六娘的琵琶,还将长安世家子里好几个都打过,这件事情总不会他们全都忘记了。”
燕九怀这才明白秋十六娘当初命他过来下帖时为何那般有信心——原来她却是早就算到了薛氏就算惧夏也要赶去迷神阁——这样当初元秀公主前往迷神阁之事,等于是有了一个合情合理又不损名誉的解释!
孟破斧在旁眼珠滴溜溜的转着,他虽然衣着普通,但生得灵秀可爱,薛氏曾有一子,奈何早逝,因此才以世家养女的身份进了宫为元秀乳母,所以对于孩童一向喜爱,见状便从手边拿了一个果子给他,笑着问道:“这小郎君倒是生得机灵,你跟着燕小郎君进来,莫非是燕小郎君的弟子?”
“我若拜师,宁可去拜靖安坊的杜拂日,也好过拜燕小郎君!”孟破斧听了立刻想也不想的回道,燕九怀闻言也不生气,只是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孟破斧立刻缩了缩脖子,想起来自己似乎还要陪他回迷神阁……薛氏面露诧异之色:“小郎君说的杜拂日,难道是玢国公府的那一位杜家十二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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