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目望去是郁郁葱葱的玫瑰花树,树下芳草楚楚,三月末的柔风拂过,带来远山的新翠气息,明媚春光照耀整个乐游原,万物奕奕,争相光彩,元秀勒住坐骑,低头观察着遍生的三叶苜蓿,贺夷简在旁道:“此物又名怀风,从前葛洪著《西京杂记》,言乐游原上‘风在其间,长肃萧然,日照其花,有光彩’,所以苜蓿别名怀风,也叫光风、连枝草。”
“抱朴子与本朝李淳风一般都是道家近仙的人物,贺郎既然读他所著之书,显然对道家之事也是颇有兴趣的。”元秀抬起头来望着他道,“贺郎幼时多病全赖那长生子手到病除,却为什么丝毫不感激他呢?”
贺夷简唇边浮现一丝浅笑:“道家讲究顺天应命,可见他手到病除不过是赶上了时机,真正的缘故是我命不该绝,我为什么要感谢他?”他傲然道,“这是天定于我的福分,区区一个道人又算得了什么,当得起我感激?”
元秀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贺郎无论是什么事都这般自许吗?”她还从来没见过第二个人比贺夷简更自信,这种发自心底的骄傲也不知道贺之方有多么宠爱他才养出来的?
“阿煌若是希望我这样,我可以是。”贺夷简微微笑道,春日明光衬托在他身后,忍不住就叫人想起陌上人如玉、少年春衫薄之类的诗句来,元秀却坦然收回了目光,转过话题道:“这里可以俯望长安,我很小的时候在书上读到,就一直想要过来,但从前总是得不到准许,今日还是头一次过来。”
贺夷简见她神态专注的俯瞰着棋局也似的长安城,有些失望的轻叹了声,侧首对身旁护卫的夏侯浮白低声感慨:“阿煌的心志如此坚韧,莫非她心里另有他人吗?”
夏侯浮白淡淡道:“贵主年纪虽幼,却生长宫廷,自小见多识广。”
“这是说我还不够出色?”贺夷简低声自语了一句,失笑的摇了摇头,“是因为我身份的缘故吧?”
采蓝与采绿也是头一回到乐游原上,俱心情激动,指着远处的轮廓道:“阿家请看,那一座应该就是含元殿了。”
“朝欣万国拜含元,暮听钟鼓醒邙山!”元秀闻言,忽然想起了当初在清忘观看到的诗句,秀眉微微一蹙,随即松开。
她脸色变化固然迅捷,贺夷简的心思却全放在了她身上,觑得分明,勒着坐骑缓步到她身旁,问道:“阿煌所言的这两句诗句不知出自何人之手?”
元秀正要说话,却听身后长空传来一阵雁声哀鸣,一行人不约而同转过了身,只见半空两只大雁被一支羽箭贯穿,兀自哀叫着急速坠落!不多时便落到了远处,只见影影幢幢的一群人,似是在游猎。
“一箭双雁啊!”元秀如今正在为了秋猎努力练习,对箭术最敏感不过,抬头看着长空掠过的南回雁群惊散四方,颇感兴趣眺望远处道,“不知道这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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