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花自然不叫采花。
不过既然是在城主手下做事,那城主说他该叫什么,他便叫什么好了。
金陵初夏的暑气并不十分重,只是湿闷得难受。
采花此时正歇在离雪城在金陵的一处别馆。他躺在贵妃榻上,脱了鞋子,只着一件内衫,侧躺着露出一截白生生的小腿。屋子四角的描金漆盆中放着巨大的冰块,一起一浮的飘在水面上,榻前的小桌上一碟晶莹剔透的葡萄,下面垫着一层薄冰。
屋中正中央的歌伎正唱着时下的新曲:“……春风再到人何在?桃花又不见开,命薄的穷秀才,谁叫你回去来!……”
采花挥挥手,身后打扇的人动作又快了几分,他却还是嫌燥热得难受,又把衣衫的下摆拉高了些。
方才汇报的属下们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被采花扫一眼,额头上却是一层冷汗,急忙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好。
“你该说什么就接着说。”采花已有些不耐烦了。
刚刚还在说话的一个属下眼也不敢抬,只得急急的道,“宫主与护法离开三十七日,城中偷窃者二十人,聚众斗殴者两人,命案一起,疑犯已被抓获,已经交给刑堂定罪。”
采花的声音也是懒洋洋的,“除了命案,其他的就交给刑堂定夺,但要结果通知其他堂主知晓;命犯先收押起来,等城主回去再议。记得全都记报在册,以备城主查看。”
那属下点头称是。
采花问另外一个:“叫你们那天跟着的上官公子呢,后来上官家可有什么动静?”
这个下属稍微年轻一点,说话也比刚刚的那个快,“回护法,那天上官公子直接就回了上官家,这几天上官府也没有任何动静,看不出丝毫异样。”
采花挑高了眉梢,“一点动静也没有?”
年轻的属下想了想,还是道,“一点也没有。”
采花一阵静默,又问第三个人,“城主呢,昨天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么?”
这人正要回答,门外就听见有人由远跑近,似乎是边跑边喊:“护法,城主回来了!无花公子受伤了!”
那话音还未落,门口已经闪进一个人来。
白衣沾血,发丝微乱,一双眼睛却还是寒如冰雪。
正是沈念堇。
他手中抱着一个人,那人衣服上沾着尘土,容颜灰败;酷爱洁净如离雪城主,却丝毫不嫌弃的紧紧抱住他。众人还未看清他是如何进来,他已经到了榻前。
采花连忙跳下榻来。
沈念堇把怀中的谢无花放在榻上,动作十分轻柔,可仍然震动了伤口。
他肩头的血迹又扩大了些。
沈念堇出手如风,疾点他创口周围的几个穴道。
采花连忙吩咐,“你们都下去,快叫大夫过来,越快越好,就是背也快给我背过来。”
“不必,”沈念堇却一摆手道,“先抓大黄、上鳖由、木瓜、蒲公英、马钱子;三副之后,再是刘寄奴、大蓟、小蓟、羌活、独活、桑枝、川芎、大黄、红花。”转头一看一向机灵的采花此时愣愣的,便直接自己拿了案上的纸笔写过,然后仍给一旁的属下道,“快点去抓药。”他声音森冷,那几个人被骇得连滚带爬的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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