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又羞又恼,觉着叫人看轻了去,石桂越是笑眯眯的,他就越是要做个怪样儿惹得她笑,还拿弹弓弹石子儿,回回都正砸在石桂脚边,石桂先还生气,跟着又奇,快走上两步,石子儿还是落到她脚边,倒笑起来:“你这准头倒好。”
夸他的,他倒羞起来,脸蛋涨得通通红,“呸”了一声,一扭脸儿跑得飞快,没一会儿就不见人影了。
几个丫头嘻嘻哈哈,原来是只纸老虎,一颗糖就打倒了,笑了一阵还是怕有狼,后头一个个越过她们,又怕误了差事,重又出发,一路拉扯着竟也上了山。
山门往里,过了三殿才是女眷住处,里头屋子浅,不似别苑里一道道的门隔着,宋老太太住正堂,东厢叶氏,西厢甘氏,抬头不见低头见。
还没上山来,春燕繁杏两个便把这些丫头们拢到一处,耳提面命,山上这十来天,不许惹事不许生非,有什么赶紧报上去,闹出来不论错对先打板子。
甘氏心里窝了一团火气没处发,打的是大房的醮,叶氏来便罢了,她也得巴巴的跟着来,不独她来,还得带了儿女们来,一并给前头那个死鬼磕头上香。
她船上东西少,人便先倒了,盯着东厢不知在心里骂了几百句未亡人,天天端着那个个寡妇脸,不如真个去当寡妇守活节,还更高看她一眼,又要嫁人又要立坊,那又是个什么东西!
甘氏心头气不顺,听见外头叮叮当当的收拾东西,便派人下去斥责了两声,出来的是银凤,倒不似金雀那样急性难说话,点一点窗户:“我们太太歇着呢,轻些莫扰了她。”
甘氏这一向气短,心头有火气泄不出,听着银凤这说辞便皱了眉头,想着一个活寡妇一个老虔婆要上山来,越发觉着胸口堵慌,一个月里禁了荤食,青菜豆腐也没下了她的火气。
在底下还能偷摸做些荤的吃了,到了山上可不得日日吃素,心里一烦闷,那头人才来,就叫金雀放下窗子:“没得抬眼低头,我也不想见那寡妇脸儿。”
她说得这句,才觉得出了口气,金雀才要下窗子,甘氏眼儿一扫,见着了石桂,觉得眼熟,金雀同她却是有旧怨的,指一指石桂:“便是这丫头推打了人,叫太太生那么一场闲气。”说着挽了袖子出去:“让你们仔细些,怎么的还这样吵嚷。”
打脸怕露了形迹,上手掐了石桂的胳膊,石桂想缩身已是不及,手上捧的铜盆“咣当”一声砸在地上,里头的皂盒儿也跌了出来。
叶氏这头没有主事的,老太太那里的珊瑚珍珠却在,窗里瞧见金雀寻了由头折腾人,甩了竹帘子出来,一看甘氏下了窗子没露脸,立时挑起眉毛:“怎么办的事,砸了老太太的东西,你们哪个担得起,手下没个轻重,凭什么东西都能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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