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很别扭的人。
她不想修补关系到多好去粉饰太平,也不想和他见面。
可她想他,想得每个深夜都难以入眠。
曾经她只用思念父母,后来还无法控制地想起温仰之。
终于懂那句话,
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
那时杨匿都已经在她身边像蚊子叫一样飞了三年,他从国内跟到伦敦,当初不知道怎么弄到了她申请学校的消息,刻意和她申请了一样的学校。
连琴姨都知道杨匿一直追她,而且掏心掏肺,甚至追到了大学里去。
她大一放假回家的那一年,是哥哥第一次听说杨匿在追她,他们已然有些陌生感,他仍平静问她:“想答应吗?”
云欲晚犹豫过是不是要让他干脆误会,可话到嘴边还是摇头:
“不想。”
可也许因为她对人最狠也不过是当成空气,不会刻意中伤,以至于只当普通同学杨匿也能锲而不舍地追。
温仰之第一次把她当异性看待,站在风口护火点烟,眼神是成熟深邃却一眼望不见底的:
“轻易不要给男人好脸色,有很多男人之间的交往逻辑只有利益交换,男人内心不相信人会无缘无故释放好意,在女孩眼里自己的行动是出于礼貌,在男人眼里就是这女人对他有意思。”
他会说这种话,实在让她很意外。
她当然不会觉得哥哥这么冷淡自持的人,会刻意去抹黑谁,只是实话实说,但又忍不住想他说这些话,是不是想让她不要选杨匿,不要对杨匿有好脸色,他是不是嫉妒。
她周遭气氛有些低落:“哥哥,你也是这样吗?”
他却立在风口,衣摆翩飞,眼眸定定看着她,反问:“对你来说,我是男人吗?”
对她来说,他只是哥哥。
云欲晚不敢直视他,只是低声承认事实:“是哥哥。”
温仰之闻言,没有多留,直接抬步离开,她不敢追。
其实那六年里,痛苦的思念几乎折磨得她快发疯,不比见到他时好过,每每路过国外的温氏银行,她都会想他是否有机会来欧洲视察,有没有可能下一秒就从这扇门里出来。
可惜到现在,她已然不确定他是否喜欢她。
他对于她的“我也爱你”,毫无反应。
或许,是什么环节出了错,她从头到尾自作多情,没有一次是温仰之真的动心。
林楚洗完澡一出来,就看见垂耳小狗坐在床上发呆。
她一边抹护发精油,一边开口道:“你想什么呢?”
云欲晚陡然惊醒,周遭是酒店装潢,只开了一排顶灯,坐着的是酒店的白床单。
“没什么,我就发发呆。”
林楚对着镜子把护发精油抹匀:“我说温仰之也是够看不透的啊,就不说情书不情书了,你总是去撩他的那些举动,放在不喜欢你的人身上,早就厌恶死了,他不一样,他不反抗,但你示爱,他又不喜欢不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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