啃着羊腿的牛亭介愣在那里,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玩笑归玩笑,自己说的坐一坐宝座也是玩笑,但那可会被误会成另外一种意思。
“大帅,卑职只是开个玩笑而已,那宝座卑职可不敢坐,坐了怕屁股生疮呢。”牛亭介尴尬的笑着,尴尬的开着玩笑,想缓解一下气氛。
安禄山脸上却一丝笑意也无,皱着眉头冷声道:“你要坐,我便让你做,你现在又不坐了,可别说是我安禄山不肯让你做。不仅是你牛亭介,众兄弟有任何一人想来坐一坐这个宝座,我安禄山都会满足他。谁要来坐?”
众将大气都不敢出,安禄山虽平日笑容可掬,和众人称兄道弟,但谁都知道安帅的手段,翻脸起来可不管你是多大的将领,不管平日兄弟叫的多么热乎。妫州太守卢庆是安禄山的好友,而且卢庆的妹子还是安禄山的妾室,算起来还是亲眷关系。但就因为醉酒后的一句玩笑话,卢庆讥笑安禄山身上有臭味,安禄山怒而拔刀砍了卢庆,回到家中还将卢庆的妹子也斩杀在房里,可见其凶狠。
安禄山血红的眼珠子扫视全场,一个个的从将领们身上扫过,落到史思明身上道:“老史,你要坐此处么?哥哥让给你。”
史思明忙摆手道:“安帅,我可不敢做。牛兄弟只是开个玩笑罢了,安帅不要当真。”
安禄山不答,再问道:“高秀言,你要坐么?”
“大帅,开什么玩笑,我可没那个胆子。”高秀言赔笑道。
“蔡希德,你要坐?”
“末将岂敢,大帅开玩笑了。”
安禄山一路问下去,问了七八名领军的高级将领,所有人谁敢有半句乱说话,纷纷赔笑表示绝无此心。安禄山冷声道:“诸位兄弟,今日我可都一个个的问了,请你们来坐这个位子,你们都不肯坐,可不是我安禄山不让你们坐。将来说起来此事,可不是我安某人没有给你们机会。”
“安帅,这是何必?那位子只有安帅能坐,我们坐了屁股都要生疮的,对不对?”史思明笑道。
“是啊是啊,安帅请坐,我等敬安帅一杯。唯有安帅的才德和威望方可坐那个宝座。”众将忙附和道。
“啪,啪,啪。”清脆的响声响起,牛亭介挥动巴掌开始抽打自己的脸来,打的口中嚼了一半的羊肉碎末横飞而出,溅的到处都是。
“我该死,我昏了头了,酒喝得上头了,不该说那样的话。我等的一切都是大帅给的,我还要得寸进尺向大帅要女人说混话,我该死,求大帅责罚。”牛亭介的嘴巴里开始冒出血来。
众人心惊肉跳的看着,但无人说一句话,连他的上司史思明都默然无语。
安禄山冷冷的看着牛亭介,沉声道:“你真的醉了,来人,扶牛将军下去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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