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明白。”
她的话音刚落,耳垂便突然被穆远含住。穆远顺势关上了窗门,吹熄了蜡烛。
禁欲两年的身体原已十分敏感,雪芝更没料到穆远沉默的性格竟可以表现得如此主动与热情。她握住他早已游入自己衣襟的手,微微后仰,倚在他的怀中。
他们一直坐在窗边。
那个白衣人却一直站在岸边。直到街上的人渐渐少了,最后难见一个人影。直到对面的灯盏渐渐熄了,最后只剩河边莹莹的纸灯笼,还有沈水上形影相怜的光晕。
直到这个时刻,他都不敢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事实。
这一切都是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夜深了,天冷了。虞楚之反而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薄衫,站在岸边一动不动,更像是不敢动弹。任呼啸的秋风吹乱他的长发,衣摆。
雪白的面具上,樱花瓣绽放出一抹触目惊心的殷红。
几个月前,那个女人曾问他,现在你最想要什么?
他平淡却坚定地说,杀了穆远。
而此时此刻,他没了方向。
他忽然坐在地上,靠着河岸边的石柱,大笑起来。笑声苍凉孤单,雪芝没有听到。
穆远已沉沉入睡。雪芝蜷缩在他的怀中,口中是流落的,咸咸的泪。她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脆弱和无助。
“透哥哥……”她哽咽着闭上眼。
如果你还活着,那有多好。
芝儿想你……很想很想。
奉天客栈外是一条长长的街道,寂寞而深邃。寂寞得像是一座荒凉之城。深邃得如同故人的眼。
186
五日后,太虚峰。
穆远在一个墓碑前跪了一个早上。确切说,他已经在这里跪了两天两夜,一句话也没有说。他不是傻子,也很少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但是这一回,他要跪到自己清醒为止。
如果做不到,那他会对不起地下躺着的人。
秋风萧索。浮云在山峰间漂游。
一个声音自他身后响起:“远儿,为何还要记挂着上一辈的恩怨?当初你娘亲的死真的是个意外……”
“我知道你是无辜的。”穆远不曾回头,“你的眼睛,甚至是我娘刺瞎的。是她对不起你。”
站在他身后的,正是林宇凰。他的轻功一直都不是强项,为寻穆远上这个山峰,已经让他气喘吁吁:
“不管如何,我希望你能够清醒一些。”
“我就是不够清醒。”说出这句话以后,穆远又开始后悔了——他最近一直在后悔和自责中度过。他不是那种会抱怨或者说废话的人。
他真的不够清醒。
这已是第三天,退食,滴水未沾。他的武功再好,内力再高,也开始觉得头晕虚弱。
但只要一闭上眼,脑中会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一双水灵湿润的眼。他的颈项似乎依然被那双白而秀美的手搂着。他听见她在耳边煽情地□□,急切地呼唤着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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