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粤……车牌的粤……」

「城，城市的城……」

……

那一天回去之后没多久，九爷就走了。林茂才出院，又回去，陪着他。一直陪到最后一刻。麦希明把填了新名字的「粤食城」工商牌照证书拿给林茂过目，林茂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说：「有你们……真好。」

身后，站着林小麦、林佳茵、程子华，麦希明很是严肃认真地说：「茂叔，有你们才是真好。」

……

九爷头七过后，天气越发炎热，洋城进入了最令人畏惧的火炉模式。

「姐姐，好热哦。」林佳茵拉了拉衣领扇风，小开衫下面是穿着吊带裙的，这么一掀，顿时肌色四漏。路过的俩男青年视线就跟了过来了。林小麦两手一左一右抓住她衣领往中间一拢：「热也给我捂着！」

看了一眼林小麦身上的白衬衫牛仔裤，最多也就是把脚上的运动鞋换成了鱼嘴小猫跟，林佳茵后悔道：「还是你聪明，穿个裤子。不过不是说要正装出席么，你穿牛仔裤行不行啊？好歹换个西裤吧……」

林小麦不以为意地说：「我们又不是没有见过厨房佬们摆宴开围，平时都是接地气惯了的，不是人生四大喜事，用不着穿太隆重呢。」.br>

林佳茵眼珠子咕噜咕噜的，有些犹豫道：「那……我要不要回家换套衣服？」

抬眼看到麦希明的车子缓缓驶近，贴着马路边停下了，林小麦微微一笑，说：「不用了。就这样吧。做正经事要紧。」

怕路边拍照违停，姐妹两个飞快地上车即走。一上车，麦希明边开车边问：「你们两个都出来了，家里安顿好了么？」

林小麦说：「莫叔来陪爸爸了，店提前打烊。都安顿好了。」

低着头看着资料的程子华，在麦希明一个急刹车之后，才把手机收起来，说：「厨师是很古老很古老的行业了……粤地洋城又是重视饮食的地方，名厨无数。真没想到我们的运气这么好，真的赶上看文叔收徒弟！老麦，你还记得当年唐人街珍宝坊的大厨收徒么？那天锣鼓喧天，狮龙同舞，采完了天上青之后，还要有穿着旗袍和唐装的男女出来迎宾接客……然后新徒弟们穿着簇新的缎子做的衣服，油光水滑的，齐刷刷地一字排开在师父面前，三跪九磕头。旁边还有个司仪官，穿着长衫的，袖子拖着两尺长，一甩袖子喊一声口令……」

正在喝水的林佳茵一个没顶住，差点喷水。咽下去之后狂笑：「老板，你当现在还是清朝呢？还旗袍唐装……那不是在拜师，是在表演吧？」

程子华讶异道：「难道在发源地本地的拜师仪式，还不是那样的？那是……还要更加隆重么？要游神么？要上高香么？」

林小麦也忍俊不禁，说：「这个真的很难说，各家有各家的规矩。不过我估计，打死担山文也不会想要当众让一群人磕头跪拜的了。我们去到再看看？地点是哪儿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