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瑜一直怔怔坐着,直到听见传来轻巧的脚步声,春鸢到她身后道:“姑娘身子刚好,莫太费神,还是歇了吧,已是戌时一刻了。”
明瑜抬眼朝楹窗外看去,见一轮金黄望月正挂在东南的桂枝上,这才惊觉,伸个懒腰站了起来,除鞋爬上了床。
春鸢给她理了书,放下帐子,往熏筒里新添了两块芸香挂好,这才吹熄灯,轻手轻脚地合门出去了。
明瑜又辗转了良久,这才在带了几分甜蜜的芸香气息中慢慢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家人用早饭时,听方才父母的偶尔几句对话,明瑜知道那用来宴贵客的意园已整葺完毕,父亲今日要和一些本家以及门下的文人一道去游验。
老太太下月寿筵招待贵客时自然轮不到她出场,后来只是从家人口中听到了些描述。知道一场下来,意园里排场之阔大就不必说,光是在外摆出的流水席就叫人为之咋舌。有句俏皮话说的就是那日江州城里大小酒家的厨子俱是被阮家雇了,关门闭客,要吃酒的只管去阮家。如今晓得父亲要过去,心中一动,便朝他甜甜笑了下道:“爹,我也想去看下。”
江氏摇了摇头:“今日过去的都是男人家,你一个女孩去了做什么。”
明瑜朝父亲看去,嘴微微一扁,做出委屈的样子,阮洪天看见了,便道:“倒也无妨。一来阿瑜年岁还小,二来今日去的都是些本家的人。若有生面孔,叫阿瑜带了下人自己闲逛便是。是自家园子,还怕走丢了不成?”
江氏笑道:“自古云慈母多败儿,我瞧倒是慈父多败女了。没见过像你这般宠着女儿的。”
明瑜见坐下首的明珮眼巴巴望着,一脸欣羡的样子,便道:“爹,娘,我一人带丫头逛也没意思。索性把妹妹也一道带去。我瞧今日天色正好,就当仲夏游园。”
阮洪生喜爱明瑜,一则是她占了家中老大,男人家对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总是倾注了多些的情感和注意,二便是喜她才气。这个庶出的女儿虽日常用度都与明瑜一般无二,但情感上却没这般待遇了。只他也有些晓得这姐妹两个平日不是很投缘的,今日听明瑜竟主动开口替明珮求出门的机会,倒是有些惊讶,看了一眼,便含笑应了下来。
江氏也是略微有些意外,想了下,便笑道:“罢了,既然她两姐妹都去,我便也去。你和男人们一拨,我自带她们姐两个闲逛下便是。”
一家人议定了,便各自散了做出门准备。
虽则是游自家的园子,那荣荫堂相距也不是很远,明瑜见春鸢带了丫头们还是忙活了好一会。团扇油伞吃食备换的衣衫都带了,连香露也没落下,说那里草木荫盛,如今又入夏,万一被不长眼的蚊虫叮咬了不好。明瑜笑了下,也就随她们了。想必明珮处也是如此,等出了自己的漪绿楼,在通往停放马车的偏门垂花门前,正巧遇见她从自个的问翠楼里也过来了,身后丫头的手上也抱了不少东西,仿佛要出远门一般,略感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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