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您这是?”
“那日,夫君给殿下治过伤后回家,说殿下身子很虚,元气亏损,还留下很多旧伤,需得花些时日调养,便搜罗了家里这些药材,说要送到王府。翌日出门的时候,他忘记拿了,后来……”说到这儿潘氏叹了口气。
柳云湘心思转了转,“周太医的案子可有进展?”
“人参丸是他给武昌侯夫人的,他只是喊冤,可又说不明白,只怕再过不久,刑部就会给他定罪。”说到这儿潘氏眼都红了。
“周夫人。”柳云湘顿了一顿,“今日您来不单单是送这些药材的吧?”
潘氏有些尴尬,一时难以启齿。
“周夫人但说无妨。”
“臣妇想……想请殿下救救我夫君。”
柳云湘叹了口气,“非是殿下不帮忙,而是殿下如今的处境很尴尬,并不能接触到朝廷上的事,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
“可上官督主说……”潘氏自觉说漏了嘴,赶忙将剩下的话憋了回去。
“上官胥?他让你来找王府找殿下的?”
“这……”
“周夫人,您既然来了,倒也不用藏着掖着。”
潘氏脸红了红,迟疑了一下点点头,“上官督主说如今能救夫君的,只有镇北王。”
柳云湘垂眸,上官胥这什么意思啊,严暮如今就是个闲散王爷,手里没实权,没人脉,还不得皇上信任,怎么帮周礼怀?
“周夫人,您说的话,我会带给殿下的,至于能不能救周太医,我也不好保证什么。”
潘氏点点头,“夫君不让我来找殿下的,说殿下刚回京,处境很难。而且他也很愧疚,当初殿下遭难的时候,他没能帮到殿下。”
“我相信当时他定是尽力了。”
送走潘氏,柳云湘回到府里,严暮正在后院池塘边带着两个孩子捏泥人,泥人捏的如何不说,反正三个人浑身是泥。
柳云湘先回屋了,等到用晚饭的时候,一大两小三个泥人才回来。
子衿和谨烟领着两个孩子去洗澡,柳云湘带着严暮去西屋洗。
“我帮你搓背。”
她正要跟进去,严暮用手挡住了她,还眯眼瞧着,一副‘休想占我便宜’的样子。
柳云湘好笑,“你哪儿我没见过。”
严暮哼了哼,“那也不行。”
“我是你娘子,你总防着我做什么?”
“我失忆了,万一咱俩只是假成亲,万一我有别的爱人,万一……”
“闭嘴!”柳云湘瞪着严暮,“没有万一,再说那两个孩子难道不是你亲生的?”
“万一你用了什么阴谋诡计,骗我跟你生了孩子呢。”
“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啊?最近是不是话本看多了?”
自看了他之前写的那话本,他倒是来兴趣了,让子衿又去外面给他弄了好多回来。之前她就发现,他有看话本的癖好,一个大男人看那些家长里短的,还看得津津有味。
“总之,我失忆了,谁也别想占我便宜。”说完,严暮还把她推了出去,为防止她进来,还从里面锁上了门。
柳云湘气了一会儿,回过味儿来又觉得好笑。
她坐在院中石凳上,开始揣测上官胥的目的,可想了很多,实在想不出来。
天暗了下来,严暮洗好澡,换了一身衣服出来。
他头发还湿着,一张玉颜在月色下格外撩人。
柳云湘偷偷咽了一口口水,道:“咱们用饭吧。”
严暮却没有应她,而是抬头看着远处的夜空。柳云湘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见远处有红色的烟花升到空中炸开。
“她来了。”
柳云湘愣了一愣,“谁来了?”
“她。”严暮说着就往外走。
柳云湘心思转了转,明白严暮说的这个‘她’,就是将他从悬崖底救上来的女子了。
这女子照顾了他一个多月,知道他能下地行走,二人后遭遇了一群杀手,当时被迫分开。
之后严暮遇到了拓跋霏儿,拓跋霏儿认识他,将他带到了镇北关,告诉她谁是柳云湘。
见严暮这么急着去见这女子,柳云湘心里有些发酸。
救严暮的是她,给严暮荷包的是她,给严暮缝衣服的也是她。
“我跟你一起去!”
她倒要看看严暮的救命恩人是什么样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