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织锦协会建立后,臣妾保证第一年向朝廷交税银不低于十万,第二年不低于二十万,第三年不低于三十万,连年累加。而且织锦业一旦繁荣起来,其他陶瓷业、茶业这些行业,必定也会跟着繁荣起来。届时可就不是这几十万两了,充盈国库也不过三五年。”
皇上靠向身后座椅,右手瞧着桌面,垂眸思量着柳云湘这话。
“朕只听到你第一年会给国库十万两,第二年给国库二十万两,第三年给国库叁拾万两,连年累加。”说到这儿,皇上看向柳云湘,“朕没听错吧?”
柳云湘抿了抿嘴,显然皇上并不关心织锦业能不能振兴,不关心江南能不能恢复繁荣,他只看到了钱。
这点格局,真说不上大。
“是,臣妾说的,臣妾也能保证,若没有这个数,愿意倾家荡产来补足,请皇上……”
“哎哟哟,头疼!头疼!”不等柳云湘说完,老亲王扶着额头嚷了起来,还一把抓住柳云湘袖子,“侄孙媳妇,快扶着我。还有皇上,我们就先出宫了,这头实在疼啊!”
“叔公,朕也头疼!”皇上沉眸,继而一笑,“可老七媳妇送上了一剂良方,您总不能不许朕接下吧?”
“她一个小女子……”
“口气挺大,朕听着也舒服。”
这下老亲王没话说了,毕竟这海口是柳云湘夸下的,而她还丝毫没有觉得自己惹上大麻烦了。
倾家荡产啊,这两口子以后只能吃糠咽菜了。
“臣妇手上有一些产业,可暂时凑出银子来投入江南织锦业,将这条织锦集市先建起来,只是仍面临两个困境。”柳云湘道。
皇上抬手,“你说。”
“这第一个朝廷得有态度,织锦业的人看到了,才有信心重振手下产业。”
“什么态度?”
“最直接最有诚意的那就是减税。”
“减税?”皇上呵了一声,“那你说的十万二十万三十万的税银从哪儿来,莫不你镇北王府砸锅卖铁的凑?”
柳云湘笑笑,没有反驳。
皇上点头,“行,你既应承了那些税银,朝廷减税还不影响,何不做出个姿态来。”
柳云湘舒了口气,“朝廷重设江南织造衙门。”
“可以。”
“江南织锦与西越互市,这条政策要放开。”
“可以。”
如今大荣和西越没有冲突,来年还要联盟,贸易互市一直都有,之后政策也会越来越松。
柳云湘点头,“我要的就是朝廷这样的态度,还有第二条困境,那就是人力。”
“你要人?”
“我要善念营那些人。”
“一群老弱病残?”
“他们好控制。”
皇上眼眸转了转,“说来说去,你不过是想替这些人脱罪吧?”
“臣妇请求皇上放开善念营,将这些人交给臣妇安置。他们都是贱籍,可以通过在织锦坊做工来筹集银子赎身,待赎身后变成平民百姓,一来可以解决善念营的问题,二来也彰显了皇上您的宽容气度。”
“朕倒是觉得肃平王的提议不错,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您也说了他们不过一帮老弱病残,不是虎狼,也不会有后患。既是一帮无用的,倒不如让他们为充盈国库做一些贡献。”
“不过尔尔几万两。”
柳云湘垂眸,“一人一百两赎身的话,臣妇可先付给朝廷,以解决当下棘手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