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几日去乡下接周姨娘,她不肯跟我回来,我爹又回老家了,如今只剩我一人……”薛长风看着严暮,满脸凄楚,“你忍心你的好兄弟在万家团圆的日子里孤单单的吃团圆饭?”
严暮嘴角抽了抽,“那你就忍心破坏……”
“忍心!”
柳云湘捂嘴笑了笑,道:“那感情好啊,人多热闹。”
薛长风嘿嘿一笑,“还是王妃通人情。”
严暮脸有点黑,“我还特意把子衿和谨烟打发着去陪拓跋霏儿在她那院吃,就想只有我们一家四口好好吃顿团圆饭,结果又来了个不速之客。”
薛长风正在剥橘子,闻言道:“你就当你家有五口。”
严暮翻了个白眼,“这脸皮也真够厚的。”
“我要不是脸皮厚也跟你做不成兄弟。”
听二人你怼我一句我怼你一句的,柳云湘心里挺开心的,严暮兄弟很多,但无条件站在他这边,对他没有企图,没有利用的只有薛长风。
二人说的热闹,管家喘着粗气跑来了,“那小贼又来了……”
一听这话,严暮腾地一下站起身,“大过年的,他还敢往我门上泼脏东西,看来是不想活了。”
薛长风也听说了这事,一边往嘴里团橘子一边站起身道:“我跟你一起抓人!”
管家摆摆手,“没,没泼脏东西。”
严暮挑眉,“没泼?”
“是,还送了东西。”
“什么?”
管家将一个食盒放到桌子上,用手还怕摸了摸,“还是热的。”
严暮眯眼,想到点心盒子里的死老鼠,猜测这里面一准儿也不是好东西。
薛长风绕着这盒子转了一圈,啧啧一声,道:“还是热的,不会是刚从茅房……”
“闭嘴!”严暮脸一黑道。
听懂薛长风的意思,柳云湘不由捂住鼻子,往后退了好几步。
“管家,还是打开看看吧。”
管家点头,打开盖子之前对严暮道:“殿下,您请退后几步,薛公子也是。”
严暮确实不像被恶心到,扯了一把薛长风,二人退后了几步。
管家先找来一根短棍,在捂住鼻子,用力一挑将盖子给挑开了,看到里面的东西,管家不由咦了一声:“不是脏东西,还,还挺香。”
可这牢房,足可想象关在这里的是一位惊才绝艳,品行高洁,落魄于此却笑看风云,风骨犹存的文人。
然下一刻,墙角冒出来一披头撒发的疯子,嘴里骂骂咧咧的,“一帮贪吃的狗东西,当年修缮大理寺牢房,足足花了三十万两白银,修成这破烂样儿,牢房连个茅厕都没有,吃喝拉撒在一块,搞得臭气熏天的。合该把这帮狗儿子都关这里,让他们也体会体会自己拉了自己闻味儿这感觉。”
柳云湘最近被臭气着实熏到了,提别听提起那两字,她都觉得恶心。再看那人放荡不羁的还往自己衣服上擦手,她不由捂住鼻子,往后退了好几步。
这时牢房里的人才察觉外面有人,撩开头发往外看,看了一眼,不大相信的样子,忙擦了擦眼睛又瞧了一眼。
“哟,谁家小娘子啊?”
柳云湘抿了抿嘴,刚才那些带着臭气的话真的是从这位嘴里说出来的,忽略他乱糟糟的头发,分明是位面容俊美的男人,而且唇红齿白,气质儒雅。
再想到那些字画,合该是这样的人写的画的。
“有主儿没主儿啊,若没主儿的话,与我做娘子如何?”
说着,他还上下扫了柳云湘一眼,那样子多少有些猥琐。
柳云湘脑子突突的,反差太大,她一时有些接受无能。
“你,你是杨勋?”
这话问的有些多余,可若不问,她总觉得可能眼前人不是,也不该是。
男人下巴一仰,嘿了一声,“是啊,你定是哪位爱慕我的小娘子,一路从燕州追到了盛京,只为看我一眼吧?”
柳云湘嘴角抽了抽,“你想多了。”
“看你这打扮,显然嫁人了,我倒是挺喜欢出墙的红杏,你这一枝确实也挺美。”
“你真的想多了。”
“为了给我送饭,费了不少心思吧?”
“确实费了些口舌。”
“你对我的深情……”
“我是镇北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