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飞时垂下眼眸,面对长宁的指控,上官胥没有辩白,是不屑解释还是被中了?
“舅父,长宁不懂事了,我代她向你赔罪。”秦飞时转身向上官胥行了个大礼。
“安庆王还是先带王妃回府治伤吧,刚奴才手重了,在这里也给王妃赔个罪!”上官胥同样回了个礼,只是他表情淡淡的,这话里也明显有驱赶之意。
秦飞时没再说什么,走下台阶,拉着长宁往外走。
“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别发疯了!”
“你答应过我的!”
“闭嘴!”
眼见秦飞时和长宁离开,柳云湘才松了口气。她看向上官胥,着实是有些吃惊的,他竟会维护他们到这一步,差点和秦飞时真的撕破脸。
“不用太感动,本督主只是只觉得这外甥媳妇实在没有礼貌,给她立立规矩罢了。”上官胥摇头叹息道。
柳云湘没跟上官胥说感谢的话,只说了一句:“其实你们一家人都挺没礼貌的。”
之后几日,柳云湘他们便住在督公府,倒是再没人来打扰。
她让子衿去外面打探消息,得知秦晟瑞派人正暗中找她,在王府周围,在灵云下面的铺子,连她在斜角巷的那院落周围都布了眼线,只等她落网。
薛和风那案子拖了几日了,马上也要结案了。柳云湘让子衿问过李重,阳国公府果然已经找过他了,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他若是敢判薛和风,那他这京兆府尹就别当了。
“那李大人说即便他冒着丢乌纱帽的风险判刑薛和风,最多也就一年,反倒是冯氏蓄意谋杀丈夫,需得加重刑罚,少说得十年。”子衿说道。
“那也太不公平了。”柳云湘叹了口气。
而且对薛和风的审判不涉及官风官绩官品,他提交给大理寺关于严暮勾结杨贺的证据也就不用再次审验,尤其是秦晟瑞主审这案,只会将那封临摹的假信当做铁证。
“哦,对了,奴婢还去了肖夫人的香粉铺,她说江夫人那边有消息了,说是明日在城郊十里亭等您。”
这姨娘絮絮叨叨说着,江夫人嫌她烦,喝令她去别处。
等那姨娘离开,这亭子里总算安静了。柳云湘请江夫人坐下,而后她在她对面坐下。
“江夫人既然看了那封信,又肯出来见我,想来是已经做了决定,对吧?”
柳云湘看着江夫人问,她是想请江夫人出面状告薛和风强辱她的女儿,罪上加罪,必定能重判薛和风。
“我这几日没有给您回信,那您可知道我做了什么?”
江夫人不止是头发白了,面容衰老,连声音都透着苍老感,仿佛一棵枯树,失去了所有的鲜活。
柳云湘摇了摇头,“不知。”
江夫人转头看向远处的山,浑浊的目光里透着几分无奈,“薛和风害过的女孩岂止一两个,我去找了她们的父母,但没一家肯出面。甚至有的父母还骂我,骂我不配做母亲,女儿都死了还要她去承受这份耻辱。”
柳云湘默了一下,“靖安侯府五姑娘被薛和风所害,我是她的婶娘,我能理解您的心情。小五恨死了薛和风,想杀了他,想来您的女儿和小五的恨是一样的。我们能做的便是为她们讨一个公道,将薛和风送到铡刀下。”
江夫人听到这些号,这才转头看向柳云湘。
“可王妃忽略了一点,那位五姑娘死了,我的女儿也死了,因此薛和风对她们做的事便是死无对证了。我即便去告薛和风,可我有证据吗,亦或是王妃,您有证据?”
柳云湘苦笑,“我没有证据。”
江夫人摇头,脸上再次露出绝望之色,“所以,我去找其他被害的女子及他们家人,可他们没人肯露面。”
“我想到这一点了,所以我想请江夫人告发薛和风,不是告他欺辱您女儿,而是告他利用吏部侍郎之便徇私,给您的继子谋官职。”
“这……”
“继而佐证他强辱您女儿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