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黑的,并不能看太清。顺亲王的人冲上去就打,谭洛的人立时回击,场面一下就乱了,谁都不知谁的身份。
秦飞时哄骗谭洛说这种药草很珍贵,当地游牧民组织了一帮人巡逻,若有人敢偷挖,他们就会杀了这些贼人。而且他们当地人挖出来的药草,只卖给西越人,不卖给大荣和北金人。要想拿到这种药草,不引起乱子的话,最好扮成西越人。
因此顺亲王的人冲过来,看到的便是一帮身着西越服侍的人,与裴宣所言契合。
而裴宣这边也哄着顺亲王让属下都换上了常服,说这帮偷布防图的南晋人非常警惕,定有探子在暗处探查,若发觉兵士追上来了,必定会带着那布防图没命的逃,所以最好悄摸的靠上去,一网打尽。
顺亲王觉得裴宣说的非常有道理,让属下都换下了铠甲,所以谭洛的人看到冲上来这帮人,便以为是打劫的。
两方混战,越打越激烈。
裴宣指着不远处的马车,“他们头领应该在那马车里!”
顺亲王当下提剑就杀了过去,而正巧这个时候,谭洛听到外面的打斗声,问身边人怎么回事,没有得到答复,他打开帘子钻了出去。
下一刻,一道冷光闪过,谭洛下意识转身看去,不及看清情况,一剑已经刺穿他胸口。接着又是一脚,他被踢到马车外。
顺亲王性子急,看都没看被他踢出去的人,赶忙钻进马车去找那布防图了。
谭洛却在被踢出去的时候,看到了顺亲王的脸,因为离得近,看的也清楚。人落地后,他先愣了一愣,再伸手摸了摸心口的伤,摸到一手血,这一刻他一下明白了什么。
“谭首辅,哟,伤这么重啊,怎的这般不小心。”秦飞时凑了上来,一脸的幸灾乐祸。
谭洛张了张嘴,“是,是你,你搞的鬼!”
秦飞时笑,“果然是能当上首辅的人,倒没有太蠢。”
谭洛心思又一转,眼睛瞪大,“皇上……你们和皇上联手……”
这时顺亲王从马车里钻出来,焦急的冲裴宣那边喊道:“裴小侯爷,没有发现布防图!”
“一定就在这些人身上,别让他们逃走了!”
“快,将这些人围起来!”
顺亲王面色一青,转头看裴宣,“莫不是皇……”
“顺亲王,别胡乱猜疑。”
顺亲王看着被自己杀死的谭洛,再看看手上的布防图,后知后觉的明白了什么,可事已至此,他也只能认了。
毕竟,这是皇上的意思。
柳云湘一早醒来,从秦飞时口中得知谭洛死了。
“谭洛的人也撤了,我们想回镇北关,随时可以。”秦飞时一边吃包子一边道。
柳云湘在旁边坐下,“我们也算帮了冷雨霰一个大忙,总不能功成身退吧,我们可不是这种人。”
秦飞时扑哧笑了,“所以呢?”
“等着。”
柳云湘让子衿拿来笔墨纸砚,很快写成一封信,装进信封里,让子衿交给裴宣,让他转交冷雨霰。
“既然谭洛死了,那和亲和结盟的事就要重新谈。”柳云湘道。
秦飞时嘴角抽了一下,“你这封信里不会威胁北金皇帝,如若他不答应结盟,就把他派人暗杀谭洛这事捅破吧?”
“那倒没有。”
秦飞时拍了拍胸口,“那就好,咱们毕竟在人家地盘上,别太嚣张。”
龙城某宅子里,看到信的人黑着脸一掌拍在桌子上,“她也太嚣张了!”
裴宣被这声响吓了一跳,先呼出一口气,而后小心问道:“长公主信上写了什么,让您这般生气?”
“她说这次帮我除掉谭洛,乃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但她不是不图回报的人,所以让我好好考虑结盟的事。呵,她还说不强求我必须答应,但她一直觉得我是个重诺守信,知恩图报的。”
说完,冷雨霰将信拍到了桌子上。
“她难道不应该求我?这话里话外的挤兑我,我能答应?”
裴宣嘴角抽了抽,敢跟皇上这般阴阳怪气的也就柳云湘了。
“南晋野心很大,而大荣如今由严暮执政,他定然不会同意割让土地以求一时苟安,南晋和大荣势必要打。若大荣真的亡国,南晋只怕会一鼓作气,继续北上,那我们北金可就危险了。”裴宣说道。
“呵,帮他们打仗,我们北金也得要点好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