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愤怒的往公堂里冲,严暮只得让官差想将何秋儿收监了。
雨还在下,这一次下得痛快淋漓。
将何秋儿带下去的时候,严暮问她是不是因为知道今日会下雨,所以将祭祀大典选在今日。
“我小时候跟村里一个疯子学过怎么看天气,祭祀大典并非定在某日,而是根据天气随时调整的,不然我也不会早早聚齐那些孩子,关了这些天。”
何秋儿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只可惜走了一条邪路。
百姓们都散了,尽管不气愤,可他们被害的孩子也回不来了,而恶人也已经伏法,他们只能接受事实。
在盘龙城扎根很深,信徒无数的巫神教,在这一天彻彻底底的清扫了,没有费一兵一卒。
后衙,弘玄道长站在廊子下,一脸的得意。
严暮拉着柳云湘走过来,同他一般望着外面,雨水已经汇成一个个小水洼了,而天空还是灰沉沉的,这雨还要下很久。
“道长果然厉害。”严暮真心赞赏道。
弘玄缕缕胡子,“仰赖王爷和太后信任,贫道没让二位失望便好。”
“不过这雨什么时候停?”
“这就不好掐算了。”
“万不能造成什么灾害才是。”
然这话刚落,王府的守卫急匆匆进来了,说是灵云商队里的一个伙计求见柳云湘。
柳云湘一听这话,便猜到出事了,不然商队里伙计不会找到王府来。她忙沿着抄手游廊往外院走,严暮也跟了上来。
“我跟你一起。”
柳云湘点头,“只盼别是什么伤人命的大事就好。”
二人匆匆来到前院,那伙计见到她,冲上来就跪下了。他显然是冒雨而来,全身都湿透了,神色里满是惊痛之色。
“东家,祝把头,他,他出事了!”
“祝把头?他怎么了?”
祝把头也就是马帮的把头祝一帆,谨烟的丈夫。一听他出事了,柳云湘心不由的扑通乱跳起来。
“我们马帮从西越运送三车上好的玉石矿料回扬州加工,不想突遇大雨,我们匆忙前行,在经过一峡谷的时候被从山上滚落的石头砸中。玉石矿料被埋下面,而祝把头本来能躲过,但为救一伙计,结果被埋下面了。”伙计说着红了眼,“东家,快派人去挖那些碎石吧,许祝把头还活着。”
那伙计大大叹了口气,“这些玉石料重,我们走西北关那条线,中途要经过几处险要的山道,先前就有山石坠入山崖的事发生。这次我们改走这条路线,便是因为这批玉料太贵重,不敢犯险,宁愿多拿一些税钱,也要安全送到扬州,可谁知就这么倒霉,遇到这种事。”
柳云湘点头,原来是这样。
“不过这条路山路更为崎岖,应该很难走吧?”
“是,其他货物还好,可这玉石太重了,我们多半时间都要推着车走。尤其过了盘龙城,虎口地势更好,走这一趟太吃力了。”
“其实可以在盘龙城将这些玉石加工成各种首饰摆件,然后再运回扬州,这样就轻快多了。”
“这样是最好,可盘龙城没有玉石加工坊,即便有,只怕技艺也不如江南的师傅。”
这一番谈话,倒是让柳云湘有了个主意,可以在盘龙城建多个玉石加工坊,形成玉石加工的产业。西越产玉石,而西州本土也有上好的玉石料,在此建玉石加工坊太合适了。
这主意在柳云湘脑子里过了一遍,不过她最担心的还是祝一帆。
等到天快黑的时候,那边终于挖开了。
随着最后一点碎石搬开,将士们先看到了一大滩血,就在他们以为人可能已经砸成肉饼的时候,看到了一块很大的石头,而祝一帆就夹在这巨石和塌下去的板车中间。
“快将人救出来!”
柳云湘跑过去,正好看到祝一帆被将士们从缝隙里拉出来,而他满身是血,头上身上,脸也被血糊住了。
一将士试他的鼻息,试不出来,又抹他的颈动脉,“好像还有一丝气息。”
柳云湘皱起眉头,“快带回城,请大夫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