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妖医说旁边女子不能用后,男人冲护卫使了个眼色。那护卫冷着脸上前,从背后撑起女子的头,匕首冷光闪过,一刀封喉,血花四溅。柳云湘瞪大眼睛,一下忘了呼吸。而那个叫轻轻的姑娘惨叫一声,“为什么要杀了她!为什么要杀了她!”男人上前搂住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轻轻,凡是进了这屋的,决不能留活口。好好的,再给你娘试一回血,这次要能成,咱就只再杀一个人,你娘就活过来了。”轻轻哭着摇头,“爹,你不能这样,我娘也不会同意的。”“你忘了爹给你说的,你娘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她要是死了,走得也不安心,爹就带着你一起死,咱们一家三口埋一起。可爹舍不得你死,爹也是为了你好。”“爹,你疯了吗?”“爹早就疯了,在战场上杀了无数人以后就疯了。”柳云湘心扑通乱跳,这时那护卫上前,抓起她的胳膊,带着血的匕首贴了过来。不!她不想就这么死了!“等等!”轻轻嚷了一句,制止了护卫的动作,“让我缓一缓,我太难受了。”男人看向女儿,多少还是不忍的,转头冲妖医道:“神医,您要的药引子,我已经备齐了,您看看可还有差?”那浓妆妖艳的女子笑了笑,继而朝外面走去。男人也跟着出去了,轻轻让护卫给她倒一杯热水过来。待所有人出去,轻轻赶紧上前,从华丽掏出短刀割断绳子,“别出声,我带你出去。”接着,她摘下柳云湘脸上勒的布条,先冲她嘘了一声,而后来到门口,见外面没人,忙拉着柳云湘往外跑。柳云湘脚下发软,踉跄的跑到外面,这才发现暗室是在一间卧房的后面,而卧房的拔步床上躺着一妇人,她紧闭双目,脸色苍白。这妇人应该就是这位轻轻姑娘的母亲了。从里屋出来,过了敞间,便来到了院子里。她们刚下了台阶,那护卫就将她们拦住了,同时男子和那个妖医也从厢房出来了。“不孝女,你这般要害死你娘不成!”男子怒喝。轻轻攥紧柳云湘的胳膊,嚷道:“我宁愿不救我娘,也不要这么多人因她而死。”“畜生,我养你何用,不若今天就用你的血救你娘!”“我倒宁愿你先杀了我!”柳云湘眼前发黑,脚下发软,她强忍住不适,反手抓住轻轻,转身就往外跑。那护卫上前拦着,她一手夺过轻轻手里的刀后抵住她的喉咙。“让开,她要是死了,没人试血,你们那位夫人必死无疑!”男子咬了咬牙,让护卫退后两步,“你放下我女儿,我让你安全的离开这里。”柳云湘冷笑,“可能吗?”她抓着轻轻,一步一步往垂花门退,“我要你在府门口备一辆马车,带我到了安全的地方,自然会放了这位姑娘。”男人沉默片刻,“好。”柳云湘自然不信任他,慢慢退出这个院子,退到游廊上,按着轻轻指引,来到了前院。“等会儿我拿刀,你赶紧走。”轻轻小声道。“你这个爹疯了,恐怕会伤你。”“没事,至少他不会杀我。带着轻轻走,确实不容易脱身,但有她当一阵,那就轻松多了。柳云湘正犹豫着,这时突然从一侧小路冲出一人,猛地撞上她。而她怕伤了轻轻,赶忙手起刀,同时那人用绳子绑住她。她惊慌失措,而就在这时,严暮和子衿打退守门的卫兵闯了进来。见到她,急忙冲上前。严暮一把将她搂到怀里,见她身上没伤,这才松了口气,继而沉着脸看向男人。男人抿紧嘴巴,神色已有些慌了。接着有护卫上前禀报,说是府门外已经围满了官兵。“世侄,你这什么意思?”严暮挑眉,“何府台,我还要问你什么意思。”“这位是?”何成看了一眼被严暮搂在怀里的柳云湘,已经意识到抓了不该抓的人了。“呵,这我心肝啊。”严暮不正经道。柳云湘见旁边那么多将士,忙把脸埋进去,伸手用力拧了严暮腰一下。乱说!何成呵呵一笑,“一场误会,既然是世侄的人,那你就带走吧,回头我备上厚礼给这位夫人赔罪。”“一句误会就完了?”何成笑容淡了淡,“那你还想怎样?”严暮抬了一下手,将士们将两具女尸抬过来放到地上。“何府台,别说你不知道,兄弟们可是亲眼见这两具尸体从你家后门抬出去的。”“这……”何成眼珠转了转,笑道:“世侄,咱们屋里说。”“有话就这里说吧,事办完了,我还得带我这心肝回家呢。”“当是给伯伯一个面子。”“我给你面子,你什么玩意,能受得起?”何成脸黑了,冷哼道:“严暮,你别太嚣张,我到底是雁归城的府台,朝廷四品大员,你竟敢……”“呵,你他娘就算是王侯将相又怎样,也不打听一下我严暮的名声,老子怕过谁?”“你!”“行了,懒得跟你废话,把他抓起来,扔到大牢里,严刑拷问。”“你你你……”只要是有品秩在身,总要讲究流程,证据得齐全,还要上报朝廷,还要经三法司,他直接就关押他,拷问他,哪有这样的。可有一条他说对了,他是严暮,从不守规矩的。这边正混乱,有丫鬟急慌慌跑过来,喊道:“老爷不好了,夫人……夫人不行了!”闻言,那何成转身就往后院跑,何轻轻也赶紧跑了去。严暮骂了一句,带着柳云湘也跟上去了。刚进院就听到何成父女的哭声,估计人已经没了。不多一会儿,屋里又传来一声爆喝:“你这个孽障,是你害了你娘,我杀了你!”一听这话,柳云湘大惊,“糟了,快救轻轻姑娘。”然她话音刚落,丫鬟一身是血的跑了出来,“老爷疯了,老爷杀了姑娘。”严暮皱紧眉头,让属下进去看。很快属下将那何成拖了出来,对严暮道:“那位姑娘被他捅死了。”柳云湘沉下一口气,转头埋进严暮怀里。那何成真疯了,嘴里一直念叨着:“我十八娶亲,二十岁去当兵,一走十五年,回来时满身伤病,父母皆亡,夫人给大户人家当粗使养大女儿。我升了官,却丢了军权,被发配到此严寒之地,但总算一家团圆,可天不遂人愿,夫人又一年就病了。我在战场上无数次倒下,咬着牙站起来,为天下太平而战,为百姓安稳而战,可到头来得到了什么,我不甘我不甘。”严暮冷嗤,“你休要为自己的罪孽找借口了。”何成抬头看向严暮,继而大笑起来,“比起严大将军,我又有何不甘,毕竟他养的儿子都不是他的!”“闭嘴!”“他为江山社稷出生入死,而坐拥江山的人却强辱了他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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