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线战事打响,镇北军出关当晚火烧北金大营,三千将士全部诛杀,还捉了三皇子。严暮一刀将他人头砍下,挂在了北金大营前。此一战打了北金措手不及,当下赶紧从西线调集兵马,四方援兵也朝这边汇集,迅速集结三万兵力。而大荣朝廷甚至还没反应过来,战事已经进入白热化。这一战打了一个月后,镇北军粮饷开始紧张。主帐内,魏天急得转圈圈。“朝廷的粮饷早几天就该到了,可直到现在,仍是一点音信没有。他们打的什么主意,莫不是不管我们死活了?”帐中几位将军皆是气愤不已,他们为朝廷打仗,抛头颅洒热血,可居然连饭都吃不上。“朝廷并不想打这场仗,可咱们也是被逼没法了,只怕最后不论打赢打输,朝廷都会治我们的罪。”另一位将军沉声道。严暮眸光沉肃,“朝廷要降罪,本帅一力顶着,至于粮饷,本帅也会想办法,各位不必着急。眼下这一仗,咱们势必要将北金打得服服帖帖,让他们自此不敢再轻易进犯我大荣。”其他几位将军点头,严暮这样说了,他们还是信的。五天后,军营一点粮食都没有了。自昨晚开始,将士们就没有再吃东西。军营内已经人心惶惶,将士们气愤不已,大骂朝廷冷血无情。又过两日,将士们不骂了,因为骂的力气都没有了。这时候北金要是打过来,保管一刀一个,连个挣扎的都没有,顷刻就会全军覆没。在众将士绝望之时,夕阳下一车车粮食运来,而走在前面的是柳云湘。当晚,将士们终于吃了一顿饱饭,而且还有肉。柳云湘给他们送粮食的事传遍军营,将士们感恩柳云湘,而大家更心照不宣的是柳云湘是严暮的夫人,这份恩更该记在严暮头上。还有说为了给他们筹集粮食,严暮倾家荡产的说法。自此全军上下一片忠心,只是以前忠心朝廷,现在忠心他们的主帅!自前日打了一仗,北金元气大伤后,这两日倒是安生下来。趁这个功夫,严暮回了一趟雁归城看望柳云湘和女儿。他将女儿抱在怀里举高高,在院子里捉蚂蚁,在泥水了打滚,两人都玩疯了。夜里哄着行意睡着了,严暮和乞丐在院子里喝酒。乞丐喝高了,嘴上不把门,感叹了一句:“你这一招真高啊。”严暮睨了他一眼,“喝你的酒,少废话!”乞丐啧啧摇头,“你让柳氏借着灵云粮铺的旗号,在所有人无所察觉之下,贮备了大量粮食。你等得就是今日,用这些粮食收买军心,让整个镇北大营为你严暮所用。”严暮灌了一口酒,“我又没料到会打这一仗,没料到朝廷不肯拨粮饷。”“不,你料到了!”乞丐打了个酒嗝,“义父都夸过你料事如神,你虽然不知道会发生这些事,但你知道北金和大荣交好并无诚心,早晚扔会打一仗。”“我如果真能料事如神就好了。”“你只是没料到九公主会出事。”严暮举着酒壶,一口气将里面的酒喝干了。“老大,你信任义父吗?”乞丐猛地一个激灵,抬头诧异的看向严暮,“你这说的什么话,别忘了你的命是义父救下的,不然当年你就随严家一起被砍头了!”“我是问你。”“我自然是……”“别这么快下结论,当初你跟随义父是为家人报仇吧,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仇人已经是义父的盟友了,你还那么坚信吗?”乞丐眼睛眯起,静静看了严暮一会儿,随后笑道:“老七,咱们都是当儿子的,大逆不道的事万万不能做,大哥可是好心提醒你了。”说完,乞丐晃悠悠的走了。柳云湘从屋里出来,在严暮身边坐下。“刚才乞丐的话,你都听到了吧?”严暮问。柳云湘下巴抵着膝盖,闷闷的应了一声。“当初我让你贮备粮食,你没有问我为什么,现在知道答案,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挺阴险的?”“确实挺阴险的。”严暮笑,“小心点,不定什么时候,我连你也卖了。”“嘿,我又不傻,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对你耍心眼?”“有吗?”“有。”严暮拉过柳云湘,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如果你骗了我,那就一直骗着,别让我知道真相,我这人心狠,说不定真会杀了你。”“严暮,我跟你说过,我有预知未来的本领,还给你算过,你这人命薄,会死在我前面。”“咒我?’“真的。”严暮挑眉,“那我倒要问问,可有什么法子能改变这命数?”“还真有。”“哦?”柳云湘伸出手指抵住严暮胸口,“把金悠从这里赶出去。”严暮一把抓住柳云湘的手,眼神变得锐利且冰冷。柳云湘叹了口气,“但你做不到。”她退后一些,抽回自己的手,长长叹了口气,“我也救不了你。”接连几次失利,北金朝廷震怒,收缩对西越的战事,重心往大荣这边转移,同时继续增派兵力,以十万之众强压镇北关三万军力。接下来一个月,北金几次打到镇北关城门,镇北军开始吃力起来。这时候粮饷又开始短缺,柳云湘一方面从各地筹粮一方面发动雁归城的百姓们捐粮,上下军民一心。正在最艰难的时候,西越攻破防线,直剿北金军营,让北金伤亡惨重。北金不得不往西边增军,而趁着这时候,镇北军迅速反扑,利用地形优势,逼得北金大军连退上百里,退回他们自己的边城,形成了大荣兵临城下的逆转之势。这些前线战况都是乞丐跟柳云湘说的,最后还道:“老七是真厉害,在镇守朔西一线的时候就和西越打好了配合,两方一松一弛,一攻一守,打得北金手忙脚乱。北金这一次真是吃了大亏,想来这一仗应该快要结束了。”如乞丐所料,半个月后,北金两面撤军,退回他们的关隘,龟缩着不敢在出来耀武扬威了。这一仗打得漂亮,打得人心振奋。不久等来朝廷的旨意,却不是嘉奖镇北军,而是让严暮速速班师回朝。沈云舟沉下一口气,“严帅一回京,褫夺军权事小,只怕还要追究战争之责,恐凶多吉少。”“那便不回了。”魏天道。沈云舟看向严暮,瞳孔一缩,“除非……”严暮看向沈云舟,眼神锐利几分。沈云舟笑了笑,“这圣旨上不还有一句,此番让严帅回京是为大婚,这可是喜事,咱们得恭贺严帅,是吧?”是吗?魏天抬头,见柳云湘站在门口,脸阴沉沉的,突然觉得朝廷降罪事小,得罪老婆事大。主帅,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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