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暮身体不好,柳云湘确实是因为担心他,也为照顾他跟来的。茶是好茶,虾饺也是早上从天香楼拿的,而且还备了一碗鸡汤。柳云湘盯着他将半屉虾饺吃了,又喝了一碗鸡汤,这才安心了。“英王殿下,您也吃点?”等严暮吃差不多了,柳云湘才想起英王殿下来。英王摆手,“本王风餐露宿惯了,没镇北王这般娇贵。”“英王确实皮糙肉厚,不像我家七爷细皮嫩肉。”冷雨霰最怕和女人打交道,尤其柳云湘这样看似柔弱,其实一肚子坏水的,当下也不做口舌之争,赶忙吆喝着随从启程。“咱们要加快速度,晚上方可在前面镇子上投宿。”严暮随英王骑马,他们一行人先走。柳云湘慢悠悠的喝了几口茶,正要离开的时候,长宁郡主叫住了她。“你和严暮是什么关系?”这长宁郡主拿着鞭子走过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而后开门见山的问。柳云湘挑眉,“我和七爷什么关系,需要告诉郡主吗?”长宁眯眼,“本郡主问你话,你回答就是。”柳云湘笑了笑,“郡主以为呢?”长宁举起手里的鞭子,在柳云湘眼前晃了晃,继而蛮横道:“他是本郡主看上的人,所以不管你对他是什么心思,最好收起来,除非……”“除非什么?”“除非你想尝尝这鞭子的滋味!”说完,长宁冷哼一声,大步朝外走去。秦书意走过来,扫了她一眼,然后也走了。再就是韩兆,他追着长宁去了,倒是没在意她。走在最后的是海棠,走到她身边啧啧一声。“这长宁郡主泼辣的很,你小心一点。”柳云湘倒不在意长宁,反而更担心海棠,“你也是!”她接近韩兆是有目的的,可终究是羊入虎穴,实在太危险了。海棠笑笑,“放心,我可是潇湘馆头牌,最擅长的就是玩弄男人!”说着,海棠还冲柳云湘挤了一眼,“回头教你两招!”“谢谢,不用!”海棠回到马车前,见韩兆和长宁郡主正在打,一个用刀,一个用鞭子。用鞭子招招透着狠,而用刀的却有收敛,显然是怕伤了对方。二人很快过了几十招,韩兆眼中闪过狡诈,虚晃了一招,长宁果然上当,趁着这功夫,他一把抓住长宁手上的鞭子,将人猛地拉到了怀里。然下一刻,长宁一巴掌甩到他脸上,甚至因为太用力,将他半边金面给打下来了。那金面之下,一张狰狞可怖的脸,长宁看到,不由吓了一跳。韩兆看到长宁被自己吓到,眼底一下红了,大吼一声:“我这样还不是你害的!”“那也是你咎由自取!”“若是别人,老子早杀她千百回了!”长宁不欲与严暮纠缠,当下收起鞭子,转身上马离开了。韩兆一张脸阴冷至极,待他上了马车,海棠才上去。她刚坐下,那韩兆突然扑过来,一把掐住她脖子。“她看到老子这张脸,竟然害怕了,你怕吗?”海棠直视韩兆那半边脸,眼里没有害怕,只有疼惜,“不怕。”韩兆手上用力,咬着牙道:“你竟敢骗我!”“咳咳……没有……海棠爱公子……又怎么会怕……”“呵,你是什么东西,也配爱我!”“是……海棠不配……”韩兆见海棠眼睛翻白了,这才甩开她,“你们这些女人全都是贱货!”海棠大口呼吸着,等气息顺了,起身倒了一杯茶给韩兆,而后趴到他怀里。韩兆喝了茶,察觉怀里的人竟然哭了。“觉得跟着我受了委屈了?”“不是。”“那你哭什么?”“我只是……心疼公子……”“你心疼我?”海棠直起身,捧着韩兆的脸,眼中泪光盈盈,她像是真心疼,凑过去亲在韩兆那半张满是疤痕的脸上。一下一下啄吻,湿润温暖的唇瓣,擦过那脸颊,仿佛能平复那些伤痕似的,让韩兆的心跟着颤抖。然想到什么,他猛地推开海棠,接着一巴掌甩过去。“贱人,你算什么东西,本公子用得着你心疼么!”柳云湘的马车在最后,见前面韩兆的马车停了下来,接着海棠下来,双手还被绑着。马车很快重新启程,海棠就这么双手被绑着跟在后面。柳云湘嘴角抽了一下,“刚她还说教我两招,就这?”秋姨往前瞅了一眼,思量了片刻,道:“韩兆此次去渝州,绝不仅仅是送他姐姐的骨灰回去,一定另有目的。”“什么目的?”秋姨摇头,“韩凛是老狐狸,这韩兆是小狐狸,这次英王和严暮虽然联手,只怕也对付不了这父子俩。”“那可不一样,我们家七爷从不打没准备的仗,既然他出手了,一定有十足的把握。”秋姨长叹一口气,“但愿如此吧,如果严暮铲除了韩凛这一大奸臣,便是帮了北金朝堂一个大忙。”“呵,只怕某些人不认。”柳云湘他们是在天黑之前赶到客栈的,安排秋姨和子衿住下后,她来到严暮房间外,正要敲门,却听到里面有女声。“当初在西北关,你是怎么说的,说只要我放了那些西越的俘虏,你就娶我!”这一声,不就是长宁!严暮答应过娶她?柳云湘听到这儿,不要咬了咬牙:好你个严暮,竟然敢背着我惹桃花债!严暮呵了一声,“长宁郡主,你该不会听不出来,当时我在开玩笑吧?”“本郡主当真了,便是真的!”“我如今这般落魄,郡主还是别委屈自己了。”“我不觉得委屈呢?”“那……”柳云湘一脚踢开门,“那也不行,我不同意!”她走进去,这才发现严暮竟然被绳子绑住,只是笑得跟三月里的桃花似的,别提多勾人了。柳云湘咬了咬牙:“长宁郡主,你这样逼婚一个有妇之夫,不合适吧?”长宁看到柳云湘,手中鞭子握紧,“我中午在茶棚警告过你,你还敢出现在他面前,想找死不成?”柳云湘冷嗤着走上前,先瞪了严暮一眼,再转头看向长宁郡主:“你想嫁给他,怎么也该问问我吧?”“问你?”“我是他娘子,也是镇北王妃!”“你?”长宁打量了一眼柳云湘,再看向严暮问:“她说的可是真的?”严暮笑了一声,“倒是拜过天地,她说是便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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