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湘看着这个自称是裴容未婚妻的异族女子,心想裴小侯爷去西越做生意,生意做没做成的,先把自己给折进去了?她派人去天香楼问了一声,说是商队已经回京了,但裴容还没有回来。柳云湘把裴容还没回金安的事告诉拓跋菲儿,拓跋菲儿嘟嘴:“不应该啊,那牙婆子这一趟抓了我和另一个小姑娘,在半路上我帮那小姑娘逃走了,他们往回追了几日,耽搁了不少功夫,按理说裴容应该先回来的,难不成……”想到什么,拓跋菲儿面上一喜:“他不会还在潼凉城找我吧?”柳云湘细一思量,“应该是。”毕竟丢了一个人,还是一个姑娘家,怎么着也得找一找。拓跋菲儿开心道:“所以他心里还是有我的,在意我的,我决定了,非他不嫁!”远在西州潼凉城某客栈的裴容突然打了个喷嚏,很快一杯热茶送到了他手里,还往他身上披了一件外裳。“主子,您是不是着了风寒?哪里不舒服?我去给您找大夫?”这一声声关切,裴容听着舒心,可抬头看到面前的人,某些想忘但忘不掉的记忆一下子袭了上来,害他心扑通乱跳,整个人慌措不已,手上端得茶都洒出来了。“主子,你怎么在发抖,很冷吗?”兰娘担心的想试一下裴容额头烫不烫,结果刚伸过去手,裴容忙躲开了,那样子竟有些害怕。兰娘嘴角抽了一下,“我还是去给您找大夫吧。”裴容也察觉出自己反应有些太大了,先坐回去,干咳了两声,道:“不用了,只是打了个喷嚏,说不准是有人在背后骂我。”兰娘笑:“主子也信这个?”裴容轻哼一声,“没准是你呢。”兰娘不解:“我为何骂主子?”“自然是骂我……”裴容忙抿住嘴,好在脑子赶上了,没说出口。兰娘也不细问,只是说道:“咱们在这潼凉城已经找了十来日了,还是没有找到拓跋姑娘,我在想她是不是已经离开潼凉城了。”裴容眯了眯眼,“肯定是我不肯带她去金安,她自己偷摸去了。”“呀,这路途遥远,她一个小姑娘家万一遇到危险,这可怎么办。”兰娘担忧道。虽然这小姑娘每次看到她都要瞪她一眼,但在她眼里不过是个孩子,而且是个娇蛮又可爱的孩子,她还挺喜欢她的,因此也是真担心。“她鬼机灵一个,又会功夫,遇到她是别人倒霉。”兰娘一想还真是,这姑娘太聪明了,应该不会有事。“不过主子,人家姑娘都追您到金安去了,您就真不考虑考虑娶了人家?”裴容刚喝了一口茶水,听到这话,差点喷出来,“你……你这话什么意思?”兰娘怔了一怔,“您反应这么大做什么?再说我能有什么意思,不就表面的意思。”这时店小二在下面喊可以用饭了,兰娘便出门去了。裴容嫌外面太吵,喜欢在屋里吃,所以兰娘一路上都是将饭菜给他送到屋里的。望着兰娘离开的背影,裴容拿出帕子擦了擦嘴角喷出来的茶水,心里止不住揣摩:刚才那句话,她是不是在试探我?又或者是拈酸吃醋了?还有她为何不提那晚的事,莫不想让我提?我要是不提的话,她是不是觉得我特别渣?特别不是人?裴容拍着胸口,此时只有一个想法:我想撕了拓跋霏儿!生撕!兰娘很快送来了饭菜,裴容已经调整好了神色,他状若无事的坐过去,淡淡问了一句:“你想要什么?”“啊?”兰娘歪头不解的看着裴容,怎么这几日,这人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的,害她琢磨半天也不明白他到底想表达什么。“说吧,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我……”“除了我。”“啊?”“我知道你最想要的是我,但我不能把自己给你,所以不要痴心妄想,明白吗?”兰娘抿了抿嘴,心想可能是发烧了,怎么尽说胡话。“我想要一个馒头,可以吗?”裴容皱着眉头看向兰娘,见她在他对面落座,然后拿起一个馒头吃了起来,“下面没饭了,我在您这儿将就一口,咱们吃完饭就上路。”裴容眯眼,看来她是除了我,其他什么都不要。哎,这可难办了。正在裴容发愁的时候,见兰娘吃了两口,突然泛起恶心,干呕了两声,难受的拍着胸口,同时将馒头放下了。“你……你这是?”兰娘叹了口气,“可能是那天晚上……呕……”兰娘一句话还没说完,又开始干呕不止。裴容眼睛一下瞪大,“你你你的意思是……”兰娘缓了一会儿,摆摆手道:“我实在没有胃口,您慢慢吃,我去收拾东西。”说着,兰娘起身,先回自己屋里,收拾了一包细软背在身上,又去裴容屋里,见他呆坐在椅子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而饭菜一点没动。兰娘也懒得劝,这人一向神经兮兮的,而且动不动就发脾气。难伺候!兰娘将裴容的东西一件一件装到木箱子里,整整装了两大箱。她弯腰扛起一个,正要往楼下走去,却见裴容挡住了她。“主子,您能让让路吗?”裴容皱眉,“这箱子很重吧?”兰娘咬牙,这不废话,“所以请您别挡路。”“你怎么这么……”“您说话能一口气说完吗?”“放下吧!”“啊?”“让车夫过来搬。”“还是我搬下去吧。”“兰娘,别跟我耍这一招,我……我是不会心疼你的!”兰娘见裴容竟生气了,心里一边骂着他麻烦,但还是放了下来。人家是主子,性子喜怒无常,做下人的也得包容。车夫将两个大木箱装上马车后,裴容带着兰娘来到车前,正要上车的时候,兰娘又开始恶心了,这次还跑到一旁吐了出来。裴容看她这样,不由握紧拳头,没想到不过是去了西越一趟,他的清白没了,马上又要……又要当爹了!老天爷,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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