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威大将军府西院,海棠幽幽睁开眼,入目便是韩兆那半张被毁容的脸,在夜色下扭曲狰狞,但她却一点都不害怕。因为喝了一杯掺了迷药的茶,韩兆睡得很沉,海棠自他怀里坐起身,拢了拢衣服。夜里有些冷了,她瑟缩的打了个冷颤。这几日夜里,她等韩兆睡着以后,偷偷溜出去,摸到韩凛那院找解药。尤其昨晚,韩凛不在家,她翻找了许久,每个角落都找过了,还是没有找到那解药。难道解药不在韩凛那儿?海棠垂眸静思了一会儿,接着眼前一亮,会不会在韩兆这院?想到这儿,海棠忙起身下了床,开始在屋里翻找起来。大将军府风雨飘摇,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因为有些心急,不小心撞了一下四方桌,桌上一架玉插屏掉到地上。啪的一声脆响!海棠心跟着一震,忙转头去看韩兆,见他已经睁开眼,正沉眸看着她,那样子一点不像吃了迷药的样子,那眼神极冷极沉也极清醒。“我……我口渴想喝水……不小心撞掉了这玉插屏……”说完,她发现茶壶放在另一边的桌子上,这话漏洞太明显。“你在找什么?”韩兆问。海棠摇头,“找……找水壶啊!”韩兆坐起身来,看向海棠,眸子阴厉。这时有人敲门,而且敲得很急。韩兆这才收回逼人的视线,朝门口走去了。海棠拍了拍胸口,心思转了一转,拿起外裳走去门口,假装担心给韩兆披到身上。韩兆看了她一眼,倒没有说什么。门外站着的是府上的护卫,“公子,二公子被大理寺的官差带走了。”韩兆眉头一皱,“什么时候?”“就在刚刚。”韩兆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快去备马,我这就去大理寺。”“是。”韩兆当下赶紧回屋穿衣服,海棠也忙上前给他扣扣子,但被韩兆推开了。“公子……”她装作无辜的看着韩兆。韩兆眯了眯眼,“你收拾一下东西,等天一亮就回别院。”海棠双眸立即红了,“公子,奴家哪里做的不好,往后一定改,求公子别把奴家赶出去。”韩兆钳住海棠的下巴,咬着牙用着力,眼里透着阴狠,“这两日,你给我的茶,我没有喝。”海棠心猛地滞了一下,所以他知道她给他下了迷药,知道她夜里会穿着夜行服出去?知道她在找东西?“我在找逍遥散的解药!”海棠道。韩兆甩开她,“我猜到了。”“我中了逍遥散的毒,我不怕死,可我害怕忘记公子。如果我还活着,却忘记了公子,倒宁愿去死。”韩兆深深看了海棠一眼,“我已经不能信你了,所以立刻回行院去,或许哪日我还想去看看你,但别主动出现在我眼前,惹我厌恶。”说完,他推开海棠,大步朝外面走去了。望着韩兆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海棠气得跺了跺脚,她把自己搭进去了,结果还是功亏一篑!韩兆!老娘稀罕你啊!老娘咒你死无全尸!大理寺大牢,韩卓面对张朝的指认,竟也不慌,“他在说话,杀死秦珍珍的人,明明就是他自己。”张朝一听这话急了:“大将军府替你向襄阳侯府求情,但被秦书意拒绝了,你心下不平,又知那秦珍珍是金安第一美人,便故意接近她,还设计英雄救美的桥段,一来二去的终于得到秦珍珍。许是玩腻了,又怕甩开她后,她告诉她哥,你就奸杀了她,你才是杀人凶手!”韩卓嗤了一声,道:“我说了,我没有杀秦珍珍,还有我大伯要是知晓此事,定要在皇上面前参你们大理寺一本!”冷雨霰冷眼看着韩卓,在大理寺大牢,在他面前,这韩卓还敢这般嚣张,实在是愚蠢至极,“既然你不肯说实话,那就用刑吧。不过先捂住他嘴,本王让他交代的时候,他不肯交代,等下他熬不住了想交代,本王还不想听呢!距离天大亮还有一个多时辰,这墙上的十八样刑具,需得都试过,所以赶紧着吧,别耽误时间了。”说完,冷雨霰坐回去,那韩卓吓得脸都青了,想说什么,但被上来的官差堵住了嘴。刑室门口,柳云湘和秦书意站在那儿。柳云湘转头看了秦书意一眼,见他神色绷紧,显然在努力克制着,克制着自己不进去直接杀了韩卓。墙上的刑具只拿到第五个,韩卓已经跪到地上了,完全崩溃。冷雨霰让手下人解开捆住他嘴的布条,刚一解开,他就急忙喊道:“是我,是我杀了秦珍珍,别再用刑了,我认罪!”韩兆刚到大理寺大牢,刚到牢门口,冷雨霰走了出来。“哟,这天还没亮,韩小将军这般急匆匆的来这儿,有事?”韩兆看到冷雨霰手里拿着什么,像是供状,忙道:“英王殿下,我们可以谈谈吗?”冷雨霰啧了一声,“可本王还要敢在皇上上朝前将这份供状交给他。”“这是韩卓的供状?”“是,他承认他杀了秦珍珍。”韩兆暗暗咬了咬牙,心里骂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可眼下还得耐下性子来,好声说道:“其实这案子不急于一时,殿下说呢?”英王挑眉,“还有一个无辜的人关在大牢,还被刑部严刑拷打过,一身伤病,等我将供状送到皇上面前,便能把无辜的人放了。”“严暮一个大荣人……”“我们只认谁是凶手,还有襄阳侯府那儿,也得给个交代。”韩兆朝英王走近两步,小声道:“英王在朝中根基不深,应该很想得到我们韩家的助力吧?”英王笑笑,继而退后一步,摇头道:“本王再如何也不会跟奸佞同流合污,更不能对不住渝州死的那些无辜百姓们。”说完这句,英王绕过韩兆往前走。“英王殿下,你不会以为严暮能助你一步登天吧?”“本王不靠任何人,但严暮,他好像确实有这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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