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我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肖容目眦欲裂,拼尽全力想要挣脱束缚,却终究无济于事。
只能愤恨地紧盯着云成,恨不得扒其皮,啃其骨,也难消心头之恨。
“是你,是你为了给你身后的女人报仇,下令让那些禽兽侮辱折磨郡主,让郡主生不如死。是你,让手下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将喂与畜生的烈药,逼迫郡主服下……”回忆如潮水般涌来,梁卿卿所遭受的非人折磨,一幕幕在脑海中清晰重现,宛如锋利的碎片,切割着他的心。
他紧闭双眼,泪水却不受控制地滑落,打湿了衣襟。
云裳闻言,心中已有了几分了然,莫非云成为了替自己解气,对那位郡主施行了什么手段?她不禁暗暗思量。
“烈药?那是什么?”云裳秀眉轻蹙,目光中满是不解,转向云成,语气中带着几分讶异与担忧:“你要毒死梁卿卿吗?”
云裳虽然也痛恨梁卿卿,可毕竟事关人命,一心良善的人,到底不忍。
肖容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那笑容中藏着无尽的凄凉与无奈,他低声道:“若是如此,郡主还能的一个解脱,可偏偏是求死都不得……”
肖容的目光如炬,牢牢锁定了云裳那张骤然失去血色的脸庞,他的声音低沉而刻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不容忽视的寒意:
“那是一种专为牲畜繁衍特制的秘药,其药性之猛烈,足以让最强壮的牲畜在药效过后仍需数日方能缓过劲来,更遑论是娇弱的女子之身。”
“那些丧失人性的畜生,竟将此等恶毒之物强行灌入郡主腹中,而后在马厩之前,围成一圈,以观赏郡主在药性肆虐下,那份无助与求饶为乐。他们一个又一个,如同野兽般轮番上阵,还逼迫我等府上奴仆侍卫,在旁观赏……”
“住口,再多说一个字,我立刻割了你的舌头。”云成眼见着阿姐身形不稳,似乎是被吓坏了,立即扬声阻止。
肖容的哭声,已化作断断续续的呜咽,沉浸在那炼狱一般的惩罚中,无法控制情绪。
云裳的身躯轻轻一颤,仿佛再也无法承受这接连而来的重压,脚步踉跄,差点摔下去。
“阿姐。”云成见状,心中大骇,全然不顾自己身上的伤痛,身形一闪,一把扶住云裳,小心的留意着她的神色。
云裳的眼中闪过一抹决绝,毫不留情地推开了阿成伸来的手,她的唇瓣轻轻颤抖,仿佛承载了千钧之重,眼中惊愕与恐惧交织,仿佛正凝视着深渊中爬出的恶魔,令人心悸。
“阿成你……你怎会,怎会如此残忍。你……”她的声音细若游丝,却字字沉重,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最深处艰难挤出,带着难以言喻的痛楚。
似乎想到那样惨绝人寰的画面,是何等污秽,可怖至极。
让云裳不禁联想到自己受辱那一日的经历,顿时心底的隐痛加倍袭来,令她不由自主地弯下腰,双手紧紧捂住胸口,仿佛想要借此缓解那份几乎要将她吞噬的剧痛。
“阿姐……”
“不要碰我。”云裳痛心疾首,如不认识他一样地看着他,后退着摇头道:“我的阿成才不会那样残忍,你不是我弟弟。”
“阿姐,你听我说,他撒谎,他是故意在你面前这样说的。我是你一手带大的,我是什么样的性情,你会不知吗?对不对?”云成见状,心急如焚,他尝试着迈出步伐,想要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声音中满是急切。
肖容的笑声突兀而凄厉,在静谧的空气中炸响,那笑容之下,是苍白如纸的面容,嘴角勾勒出的弧度,竟似蕴含着厉鬼般深邃难测的恨意:“郡主所受之辱,所历之苦,即便是化作幽冥之鬼,我也誓要一一向你等讨回!”
言毕,肖容的动作决绝而果敢,没有丝毫犹豫地将颈项迎向了侍卫手中那泛着寒光的长刀。
刹那间,鲜血如泉涌,染红了衣襟,也映红了周围惊愕的脸庞。
他的身躯,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支撑,沉重地倒在了冰冷的石板上。
云裳怔怔地望着这一幕,眼前的景象如同梦魇般不真实。
肖容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仿佛穿越了生死,直勾勾地盯着她,里面充满了不甘、愤怒与无尽的恨。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周遭的一切声音、色彩都逐渐淡去,只剩下那股无形却强烈的恨意,如同狂风骤雨般向云裳袭来,让她感到窒息。
“阿姐,阿姐?”
云成的声音中带着颤抖,他紧紧环抱住云裳那突然失去支撑的柔弱身躯。旋即厉声吩咐道:“还不将这东西拖出去焚烧干净,留在这里,徒增晦气。”
“是。”侍卫们应声而动,动作迅速有序。
云成小心翼翼地抱起云裳,她的面容苍白如纸,让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愧疚与自责。
大步向关雎宫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