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氓山下,烽火连天,尸骸遍地。
辽军旗帜高扬,如同战神之翼。
云成身披铁甲,立于战马之巅,长枪斜指,其上斑斑血迹:
“本将军饶你一命,速速回去,转告墨氏父子。限今日日落之前,将我阿姐安然无恙,毫发无损的送出城来。否则,本将军定带兵攻入氓城,亲手取了那亡国之君的脑袋。”
云成居高临下,俯瞰着下方那墨军小将,他浑身浴血,宛如刚从炼狱边缘踉跄归来,眼中闪烁着未散的惊恐,宛如惊弓之鸟。
那小将,方才还在生死边缘徘徊,魂魄似仍未归位,整个人沉浸在一片混沌与恐惧之中。
云成震彻云霄的一声大喝响起:“放人!”
他终于惊醒,弃了兵刃,仓皇逃去。
这一幕,引得辽军将士们一阵哄然大笑,回荡在空旷的战场上,久久不息。
云成望着那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淡然不屑的笑意。
“禀将军,大将军已亲率精锐,抵达我军营帐。”
小卒声音中带着几分急促与敬畏,单膝跪于云成胯下骏马之前。
云成战袍染血,眉宇间洋溢着难以掩饰的豪情与锋芒。
闻听墨璟晔之名,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似怒涛暗涌,却又迅速归于平静,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他还敢来……传令下去,全军整肃,即刻回营。”
“是!”
云成策马前行,身后大军紧随其后,步伐整齐划一,铠甲在阳光下闪耀着冷冽的光芒,宛如一条银色巨龙。
轻风拂动,侍卒早已候立两侧,恭敬地为云成掀开厚重的帐帘,请他入内。
墨璟晔,身着一袭深邃如夜的玄色铠甲,腰间长剑泛着冷冽寒光,静坐主位之上,面容沉静如水,喜怒不形于色,周身散发着不可言喻的威严与沉稳。
云成踏入帐内,心中虽有微澜,却强自按捺,面上仅露出一抹淡漠的笑意,抱拳行礼,声音平和冷淡:“大将军莅临,末将有失远迎,实乃未料将军行事如此迅捷,军中诸事尚未及周全布置,望大将军海涵。”
言罢,他轻轻躬身,动作虽显敷衍,却也恰到好处地维持了上下级间的礼数,眼神中流露出的,更多是一种公事公办、不掺杂个人情感的冷静与疏离。
墨璟晔淡然一笑,那双深邃如夜空般的眸子,轻轻掠过帐内每一个角落,语调平和却透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本将军看来,云将军的筹备,实乃细致入微,堪称周全。这营帐里不仅军需完备,更兼家什雅致,文房四宝俱全。倒是不像军旅匆匆的临时居所,更像王侯子弟游历四方,不惜重金,精心构筑的休憩雅苑。”
云成面色微红,却也一瞬而逝。
他嘴角轻扬,勾勒出一抹淡然而又意味深长的笑意,声音中带着几分不羁与从容:“大将军言重了,这一路行来,不过是沿途的官员,为表其真心归顺之意,略备了些薄礼以示敬意。人心换人心,他们既已诚心相赠,我等若是一味推辞,反倒显得矫情,恐增彼等无谓之疑虑,岂不是辜负了这份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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