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算算,那一日她还是危险期,两人又都是初次,按理来说有很大的几率会……怀上的。
想到这儿,陆念锦就头皮发麻,烦郁顿生,恨不能将陷害她的萧氏活活掐死!
“姑娘脸色怎么这么苍白,可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大夫入府来看看?”秦嬷嬷不知陆念锦心里的郁闷,看着她没有一丝血色的面庞,紧张地问道。
陆念锦被秦嬷嬷一打岔,瞬间拉回神,弯了弯唇,“嬷嬷忘了我自己也懂医术吗?”
秦嬷嬷听陆念锦这么说,眉心一跳,终于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狐疑地看着陆念锦,“姑娘不说奴婢都忘了,您这医术是打哪儿学的,奴婢以前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
陆念锦早料到秦嬷嬷会有这么一问,她低了低头,脸上浮起一抹黯然,“嬷嬷来得晚,有所不知,打我记事起我娘就开始在私下教我辨识草药,背汤药歌决,她走后留给我的遗物除了一匣子首饰,就是两箱子书了……”
秦嬷嬷想起以前和李氏一起伺候景妃时,李氏的确颇善医术,厨艺,而据景妃所言,她这个出了五服的李表妹投奔景家之前,家中也算当地望族,曾祖是名噪蜀中的神医,曾外祖是锦官城满庭香的大厨……
这么一来,陆念锦会医术和一些特别的菜谱就说得通了。
“有姨娘在天之灵保佑着姑娘,姑娘以后会越来越顺遂的。”秦嬷嬷想通后,心疼地安慰陆念锦。
陆念锦“嗯”了一声,轻叹,“但愿吧!”
……
午后,陆念锦坐在窗下翻看皇后给她的册子,上面不止详细记载了各大世家五代以来的姻亲恩怨,有些重要的人物还配有肖像。
陆念锦很快翻到了老夫人和萧氏两页,不过遗憾的是这册子上并没有两人的秘辛。
她继续往后翻,最后在信阳侯府那页停了下来。册子上记载信阳侯府不知犯了什么太岁,短短四五年间,信阳侯和信阳侯夫人并三子一女竟相继死于奇症,容颜枯槁,受尽折磨。
陆念锦指尖在“奇症”二字上摩挲了片刻,才继续往后翻,然而下一页的内容却让她大感意外。被灭门的信阳侯府一家竟与老夫人有很大的渊源,信阳侯夫人王氏乃是老夫人的亲姨母……
“姑娘,皇后宫里的林公公突然登门,道是皇后有口谕要传给您,现在正在前厅候着。”陆念锦正因信阳侯府和老夫人的关系愣怔着,外面突然响起海棠的声音。
陆念锦只好将册子合上,递给秦嬷嬷,“劳嬷嬷将这册子收起来。”
秦嬷嬷接了册子福身离开,陆念锦则带着楚拂往前厅而去。
路上,陆念锦想起信阳侯府的事,眼波微微一晃,侧过头试着向楚拂打听,“姑姑在母后身边当差这么多年,不知可听人说起过信阳侯府的事?”
信阳侯府已经倒了快四十年,楚拂拧眉回忆了很久,才想起一鳞半爪,“奴婢记着,承国公老夫人似乎与信阳侯夫人有亲,后来也是托了这位侯夫人的关系,才得以……以五品小官之女的身份嫁进承国公府。”
“可信阳侯府明明有嫡女,年龄也正合适,为何不将嫡女嫁进国公府?”陆念锦疑惑反问。
楚拂抿了抿唇,又微皱着眉头回想了一会儿,而后叹息道,“并非侯夫人不想嫁魏大小姐过去,而是那阵子魏大小姐突然生了怪病,不知看了多少大夫都没用,听宫里一些老人说,承国公老夫人当年还特意在大慈恩寺替魏大小姐祈了半年的福,日日都要跪在佛前抄几十卷经书,半年后回信阳侯府时,膝盖都肿的变形了,只是最后到底还是没用……”
“这样就对了……”
陆念锦眼神悲悯,嘴角却带着嘲讽低低说道。
楚拂看了陆念锦一眼,念及她的身份,没有多问。
没多久,两人便到了前厅。
来传皇后口谕的林公公是个面白无须,三十多岁的男子,一眼看去,只觉得这人温润又无害,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攻击性。
看到陆念锦进来,他放下茶盏恭恭敬敬地上前行礼,“老奴见过太子妃,给太子妃请安。”
“公公不必多礼。”陆念锦叫起,落座后,唇角带着温和的笑,询问,“不知母后差公公过来,是有什么吩咐?”
林公公如沐春风地笑了笑,拱手将皇后的吩咐娓娓道来,“再过一段时间就是先太子的冥寿,皇后下旨,特差国师大人即日进府为太子祈福七七四十九日……太子妃如今是太子府的主人,皇后的意思是——希望您能好生照顾国师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