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久的这个庄子,原就是为了办案用的,除了一个落脚的院落,其他几个院子全是私设的刑牢,里面十八般刑具皆是齐全。
他引着萧询去了中间的一个院落,转动厅堂里的机括,西墙下的两架多宝阁就自动分了开来,一道石梯出现在两人眼前。
“太子请!”张久伸手道。
萧询看了他一眼,冷着面孔,一撩玄色的常服袍摆,拾级往下走去,来臣带着两个死士紧跟在他的身后,张久落到最末殿后。
一行人沿着石阶走了几十步,才到地牢入口处。
萧询师从天算门,五感灵敏,还未入内,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来臣也闻到了,他上前将牢房的石门推开。
只见一个不男不女的阴阳人被绑在刑架上,耷拉着头,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从远处看去,像个血葫芦似的。
“将他弄醒来。”萧询在刑架对面的太师椅上坐下,冷觑着被绑在刑架上的春嬷嬷说了一声。
来臣闻言,扫向他脚下装着冷水的冰桶,欲将人泼醒,动手前,却被张久给拦住了,张久制止了他的动作,低沉的道了句,“我来,”下一刻,他拿起刑架上的一只黄金锤,就往“春嬷嬷”贴着刑架的拇指上砸去。
沉闷的锤声和着骨裂声响起,原本晕过去的“春嬷嬷”闷哼一声,倏地抬起头来,目光阴鸷的朝张久刺去。
张久见他朝自己看来,妖冶的眉目间露出三分笑意,“嬷嬷既然醒了,不妨将之前与我招供的罪行,再与太子交代一遍。”
春嬷嬷重刑加身,疼得直喘气,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响声,他艰难的转了头,朝靠在太师椅上的萧询看去,断断续续道,“是我……记恨太子妃欺我瞒我,将我当成傻子一样耍弄,左右我也没几天活头了,索性便掳了贺祈,设下这个局来。”
贺祈,正是吴婶从前服侍过的小主子。
萧询挑起眉来,眼神犀利的直视着他,“你是通过谁搭上吴氏这条线的?还有,吴氏进京不到半月,贺祈的下落就连她都不知道,你又是从何处得知贺祈的下落?”
春嬷嬷听萧询这般问,浑浊的瞳孔骤然一缩,抿紧了唇,再不开口。
萧询见他缄默下来,侧首冲张久使了个眼色。
张久会意,扬起手中的黄金,又砸在了春嬷嬷的食指上。春嬷嬷疼的倒抽一口凉气,他眼底一片通红,眼看着张久还要再砸第三根中指,他急忙道,“别再砸了,我招就是!”
“说!”萧询短促的呵斥了一声。
春嬷嬷道,“二十年前,我曾是宫中的太监……国师府有几个宦官,他们都曾受过我的恩惠,所以,我让他们给我捎带个东西,是很容易的。”
“至于贺祈……我根本就不用寻他,去岁贺家被抄时,他和他姨娘原就是我来安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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