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一下一下的,像锤在艾德曼的心脏上。
……
特拉佐尔终于走到了森林边缘,却僵在原地,不敢移动。
她面前有一头毛茸茸的,从未见过的巨兽,正悠闲的摆动着蹄子,低头吃草。
特拉拍了拍腰间的人头提灯:“这是,什么?”
过了一会儿,提灯的路德一面才闷闷的说:“这是马。”
“路德,这个,怎么做好吃?”
“不是用来吃的!”路德忽然变得非常暴躁:“是用来骑的,骑的!”
但暴躁的声音很快止住,提灯的声音变得温柔而和煦:“特拉,试试看跨上这匹马的背,我们可以靠它走出森林。”
“喔。”特拉点头,小心翼翼的接近,而马儿早就察觉到了她的动作,竟然主动凑过来,用脸蹭了蹭特拉佐尔的掌心。
特拉的胆子大了起来,她在护工的指导下,跨上马背,拉住了缰绳:“护工,路德,是不是有些不高兴?”
提灯的盖伊面心里笑出了声,路德自从成了这不人不鬼的样子后,什么时候高兴过?却又想到自己也是这个状态,不由得悲从中来。
但护工却是很乐观,他哈哈一笑:“确实有些不高兴,不过,我会好好开导他的!”
特拉点头,拉着缰绳,让这温顺的马一步一步的走出了森林。
她只觉得外面的阳光比森林内部耀眼多了。
……
亨利仍呆呆的站在猪圈门口。
母子二人的尸体已经被他通知教会给拉走了。同样,也像招苍蝇的腐肉,引来了许多阿尔文的债主。
女人身上和房间中剩下的财务很快被席卷一空。这也许是房东想要自己销毁尸体的原因之一,她可以独吞这笔小小的财富。
要不是他这个教会人员盯着,亨利很确信这些人会像猪圈里的猪一样把尸体肢解,可以卖钱的牙齿骨头和内脏都会被卖进黑市。
但亨利还是阻止了这一切。
现在,他掌心中有个东西在闪闪发光,是女人手上的戒指。
刻着她名字和阿尔文的戒指。
有这个值钱的首饰,亨利可以给母子二人安排进一个像样的墓地。
“吱呀。”推着尸体的板车渐渐远离,亨利靠着猪圈栅栏,内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是他忽然很想画画,没有画笔,他就折了一根树枝;没有画布,他就用地面上的污泥作画。
画出来了,还是那个狭仄的房间,还是被吊在房梁上的母子二人。
但现在,她们俩周围围了许多的人。
贼眉鼠眼的胖房东,在她们四周搜群财物的债主,翻倒一地的清洁用品,歪在旁边的埃尔文。
还有隐藏在阴影中,宛如恶魔般,间接促成了这一切,却根本没有在意这房间中发生的惨剧的维塔。
有些不太对。
还少了些什么。
亨利手上的枝条微动,在房间的远方,勾勒出了一间酒吧的形状。
自己,一个穿着华丽的修士,在其中醉生梦死。
还有些不太对。
哪里不对呢?
但这次亨利并没有很快的得出结论,而是看着天空,陷入长长的思考。
但他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而是一点点的,在地面原先的画那里,继续作图。
渐渐的,一个比维塔的阴影还要大许多的黑暗,在他的画笔下笼罩了整个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