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海难得的面色复杂,端看柳月初半晌,似也回忆起柳仲身上那股子韧劲儿……
“杂家会把此事禀明陛下与皇后娘娘,然后再议如何?”他只是个奴才,如何决断还要看上面的意思,况且此时角落中还有人盯着他。
柳月初微微颔首,“那民女便回去等候公公的消息,后日宫宴,民女一定会到的。”
她搀扶着花椒朝宫门外行去,临来时崴伤的脚触地就疼,却没有心更疼,若不是她有几分底气和硬气,还不知会被宫中人欺负得多惨。
程海看到柳月初的脚落地有碍,吩咐身边的太监抬辇驾去送一送。
乐嫔瞬时不满意,可她也不敢再说什么,与莞贵人对视了一下,便速速离去。
程海再回到角落中时,那里等候的人已经不在了。
“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他落了心思,去看了看挨板子的花公公,随后急忙回到陛下,考量着如何把此事回禀。
此时柳月初和花椒已经被小太监们送到宫门口,从辇驾上下来了。
宫门处袁厝长衫伫立,面色阴沉,气场的清冷,好似寒潭中央的一块顽石。
他只盯着从辇驾上下来的柳月初,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人。
“我来。”
袁厝蹲下,等待柳月初攀上他的背,宫门口到马车之间还有一段距离,柳月初走过去实在艰难。
柳月初的确很痛,可此处是宫门口,就这么胆大包天的背着?
但见袁厝不起,她也只能伏上去……
他大手轻轻拖住她的身子,往上抬了抬,脚步十分沉稳的走向马车处。
“其实没什么大事,走得急了崴了一下,是内务府急着要补一批皮草,还给了后日宫宴的请柬……花公公赞赏了你除皮草异味儿的香料,希望能讨个方子。”柳月初紧紧抱住他的脖子,伏在他的耳边轻声说。
袁厝敷衍的轻应,“好。”
“你今儿去哪儿了?我是与黄绾绾、林孟玉小聚时得的消息,也不知道你在何处,就直接来了。”
她不想说出宫中的事,却不知为何十分心虚,而且袁厝似能看破,在陪着她演戏。
她每说一句,袁厝便应答一句。
待她上了马车,袁厝就拆去她的鞋袜。
白皙的小脚露出,踝骨处肿了一个桃子大消的包。
袁厝轻轻一碰,柳月初便龇牙咧嘴的疼。
“去商行。”他吩咐车夫。
“去商行干什么?”柳月初纳闷。
“商行有跌打损伤的药。”他并未随身携带。
柳月初连连点头,她的确没法子这样回家。
花椒看出主子不想说宫中事,生怕袁厝发现她面颊的红,悄悄躲到马车外,与车夫坐了一起了。
袁厝把柳月初抱在怀中,大手不断摸索着她的长发,似在安抚一个倦猫儿一样。
柳月初说得嗓子干涸,身心疲倦,就这么被他抚摸着,偎在他的怀中睡着了。
再醒来时,她们已经到了家。
袁厝拿出从商行取回的药油,帮她舒缓筋骨。
“后日能进宫么?”柳月初看到脚踝肿成了萝卜,又丑又难受。
她也不是非去不可,但今天发生了争执,后日不去?还以为她胆怯的怕了!
“养一天不下床,后日可以走路的。”袁厝不让她担心,言辞宽慰,“这说明老天让你歇一歇,近来娘子实在太忙,老天心疼娘子了。”
柳月初窝了他的怀里,喜欢他身上的竹叶香,“我不下床,夫君也不要下床了,陪我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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