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她之前还觉得夏夫人为人不错,看来母亲当年也是识人不清,错把这样的人当成姐妹。
她磨了磨牙。
“越是如此,我越要留下,看看她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宁肃敏锐捕抓到了话里的关键词。
“她们?”
沈南乔将事情原委简明扼要讲了一遍,末了气鼓鼓道。
“早知道我把我娘那副头面拿回来了!”
之前倒是没看出来,这丫头还是个舍命不舍财的性子。
怕她把气憋在心里,宁肃又出言安抚。
“等下出去东市大街,如意斋,芙蓉阁,你随便买。”
沈南乔轻哼一声。
“无事献殷勤,你心虚什么?”
宁肃哭笑不得,这会儿倒是真真切切体会到之前夏太傅说的,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难怪这么多年,他惧内都惧出惯性了,原来这女人着实是不好惹。
但自己娶的媳妇,就是跪着也要宠到底。
“不管她打什么主意,横竖也没有得逞,何必自己跟自己较劲呢?”
沈南乔柳眉倒竖。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你不能因为这一次没得手,就默认以后每一次都不得手啊!”
宁肃言简意赅直接打断了沈南乔的话头。
“你就说你想怎样吧?”
沈南乔略一沉吟,轻笑了下。
“当然是想法子恶心她们啊!”
事已至此,确实没有细究的必要,但决计不能让对方痛快了去。
她亲昵地挽上宁肃的手臂,施施然朝着前院走去。
夏家人口不多,大家也不讲究,所以都在一张大桌上吃饭。
“丫头,快来尝尝这千金菜是什么味道……”夏太傅抖着胡子,有点惋惜,又有点欣慰。
“老头子这回可是下了血本,他那点小白菜才发芽就掐尖儿了。”夏老太太热情地招呼着。
夏夫人和夏大姑娘一起来的,母女面上都没什么异色。
沈南乔沉了沉气,她知道这才是宅斗的高手,相较之下,平远侯夫人就显得有些不够看了。
“父亲跟灵均这夫人倒是真投缘。”夏夫人温婉笑笑,仿佛没有刚刚那一幕似的,“不过这孩子确实可人意儿,跟她母亲一样招人喜欢。”
沈南乔压下那股子恶心感,也跟着笑笑。
“以前母亲在世时倒是很少提及夫人,若不是今日夫人主动出示首饰,我还真不知道。”说着举起酒杯,“我代我母亲,敬您一杯。”
这番话前面撇清了亲疏,显得不大客气。但最后又摆出了晚辈姿态,让人无可指摘。
夏太傅看了身边长媳一眼,直觉这里面有事。
但他作为一家之主,自然是不能事无巨细地问,于是冲下人吩咐。
“去拿些果子露来,别让她们女眷吃醉了。”
“不必。”沈南乔笑容甜蜜,带着明显的蛊惑性,“我也敬夏家姐姐一杯,听闻姐姐定下的夫君是京城第一才子宣家,很是相宜。”
说着,她端起第二杯酒。
夏大姑娘完美的表情微微有了些裂痕,她到底是年轻姑娘,使小伎俩被正主儿识破,多少是有些难堪的。
在一旁一言不发的宁肃忽然接过她手里的杯子。
“我替我夫人。”
说着连斟三杯,一饮而尽。
宁厂臣这些年替谁解过围,这是十成十回护的态度。
老太傅见状打趣。
“到底是成了家,知道护着媳妇儿了。”
宁肃难得露出点笑模样。
“好容易娶了个媳妇儿,不护着她,还能护着谁呢?”
夏大姑娘捏着酒杯的手不由自主握紧,夏夫人在桌子底下拍拍她的大腿,露出一副慈母表情。
“灵均父母都不在了,我托大以长嫂身份说句话,你们小夫妇打算什么时候开枝散叶呢?”
一时间,满座皆静。
只见宁肃不慌不忙站起来,也没理会夏夫人,朝夏太傅点点头。
“今日相谈甚欢,改日再带她来拜会恩师。”
说着,便拉起沈南乔的手,径直朝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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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乔:好家伙,这是致力于把天聊死啊,正牌婆婆都没问,这哪来的便宜亲戚催生?
宁肃:所以走就是了,何必给她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