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匈奴人能攻陷沮阳,整个北部长城就形同虚设,匈奴骑兵进可以袭扰上代之地,侵犯太宗皇帝龙兴之所,退可以扼住轮台的补给线,使轮台城变成一座孤城!”
刘据仔细一想,果然是这样的。
攻击沮阳,一旦得手,整个北方的防线在瞬间就出现了一个巨大无比的漏dong,不仅仅是燕国和代北,上郡会面临匈奴骑兵的威胁,匈奴人若胆子大一点,进一步突破上代之间的防御,他们的骑兵就可以兵临太原城下,威胁关中门户。
假如是那样的话,哪怕只有一个匈奴骑兵出现在太原城下,都是给汉室朝廷,中央政权一记狠狠的耳光。
一旦出现这样的情况,毫无疑问,天下震动是必然的,不知道有多少诸侯王会蠢蠢yù动。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事情一旦生,所有的责任都是他这个监国太子的,到时候,他的地位也将在几个弟弟们的攻击下岌岌可危。
此事,刘据绝对不能坐视不理!
“距离上谷最近的汉军在那里,可能调动?”刘据转头对霍光问道。
尽管刘据讨厌战争,但是,当这场战争将威胁到他的地位和汉室朝廷的根基的时候,他却爆出了最坚决的主战派还要狂热的情绪。
有生以来第一次,刘据开始觉得自己有些好战了。
这或许是老刘家每一个天子或者储君潜意识中深藏的基因,也或许是他的自我保护意识在作祟。
“回禀殿下,距离上谷最近的驻军,是驻扎在渔阳的渔阳郡兵,但那也只有三千人,而且还要防备肃慎、乌恒人趁火打劫,臣以为,是不能动的!”霍光答道:“另外在右北平和上郡,也各有两三千守备,但是……”霍光抬起头,对刘据拜道:“殿下,这些人大部分在月前都是农民,非可战之士,守城可以,野战却等于是让他们去送死!士非教不得从征!此乃汉室祖训!”
“那该怎么办?”刘据感到茫然失措了,总不能坐视上谷被匈奴人攻克吧,那样的话,整个北方都会变得不安全,甚至就连他的那个好弟弟燕王也会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掺和进战争中来了,这是刘据最不愿意看的事情。
战争是能让一个诸侯王坐大的!
就像当年吴楚叛1uan,然后梁王迅坐大,差一点,今天的龙座上坐的就不是他父皇了……
“臣请殿下调动北军或者南军驰援上谷!”霍光看着刘据道。
上谷,是他的基本盘所在,整个上谷郡从郡守一直到地方县令,都是霍系人马,这一点,即便是在那个他的兄长过世,兄长独子早夭的时候也从未改变。
而且霍氏家族跟上谷郡的方方面面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就像他现在的妻子和亡妻就是上谷人。
不管从哪一个方面来说,上谷郡,霍光绝无可能坐视不理。
“调动禁军!”刘据被霍光的这个提议吓坏了。
汉室立国百十年,除了吕后家族谋1uan之时,周勃陈平亲入南北两军军营,从吕氏手里抢回了这两支禁军的指挥权之外,其余时候,除了天子之外,就是理论上能调动这两支禁军的太尉、卫将军也没那个胆子敢sī自调动,更别说调出长安了。
可要是不这么做的话……
刘据rou了rou太阳穴,对霍光问道:“奉车,可否先请示一下父皇?”
“来不及了!”霍光道:“从长安出奏折,等到了陛下手中,至少要三天,回来又需要三天,然后再调动禁军北上……臣担心,禁军还没出长安,上谷就已经被匈奴人占领了……”
霍光在这番话里,用词有些夸张。
但刘据关心则1uan,没多余心思去想这些事情。
他思虑良久,最终道:“好罢,孤这就拟诏,命执金吾领北军出征吧……不过,孤同时也要写一封奏折去给父皇解释,请奉车在奏折中也署个名吧……”
“诺!”霍光大喜,有了太子跟自己的联名奏折,天子就不大可能会将自己归到那个有sī心的一类臣子中去:“臣敢不奉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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