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纣王和苏妲己,周幽王和褒姒,吴王和西施,唐明皇和杨贵妃……
这些故事在井公公脑内飘来飘去,井公公想做个好公公,忠心的公公。
他不想做高力士。
然而,瞧了这两眼之后,井公公更看不懂这个世界了。
那些故事倒都散了。
井公公又有些忐忑,如实回禀皇上,皇上会信吗?
这么样的一个女人,到底是为什么呢?
杜小曼也觉得,井公公突然蹿出来,不像误撞,比较像安排好的。
但她目前已经无暇想这么多。
她的心里乱成一团糨糊。
月圣门……影帝的别苑里,居然有月圣门?!
杜小曼曾经纳闷过,影帝有三百后宫,这等高亮的人渣,为什么月圣门从未找过他。
裕王后宫中有月圣门,这应该是很正常的,她不该感到意外。
但刚刚那一幕,让她乱了方寸。
息夫人安排了这一切,她是月圣门的人?
这场歌舞表演,是息夫人想和她杜小曼认亲?
专杀月圣门的宁景徽就在别苑中,月圣门敢这么明目张胆么?
只是巧合……?
可也,太相似了。
要不要告诉影帝?
万一真的是月圣门,很可能是来刺杀时骗子和宁景徽报仇的,他们现在处境很危险。
可要不是,宁景徽一副宁可错杀绝不放过的状态,息夫人如果含冤被灭,她杜小曼就是罪人。
息夫人有官方背景,又或者,晚上这一幕,是安排来来试验她杜小曼到底是不是月圣门的人?
再或者……再或者息夫人是月圣门,而影帝和宁景徽早就知道,所以才会留宿此处,引蛇出洞……
杜小曼又开始脑袋疼了,她有点担心自己早晚因思考过多导致脱发,最后变成一个秃子。
回到花间榭,她竟然有点盼望影帝过来,这样能促使她做出一个决定。但影帝一直没有再出现。杜小曼纠结地睡下。
她没睡好,七零八落地做梦,梦里都是些散碎的片段。
她站在花丛后,似乎有什么人在那边,眼前一团迷雾,她心里却一阵阵地刺痛,她一边痛一边茫然,为什么呀,怎么回事?她努力想看清迷雾后,却怎么也看不见,隐隐约约,好像有说笑声。
再然后,她在哭,她不可遏止地想大声问,为什么?为什么?她却哭不出声音,也问不出这句话,只是脸上一片冰凉,一阵阵痉挛,骨头都在咯咯战抖,内心一片绝望。
为什么……为什么……
再然后,就很清晰了,她和陆巽去甜品店,陆巽点了黑咖啡和小块低糖抹茶蛋糕,她把目光从大杯的芒果味思慕雪和淋着厚厚巧克力浆的小蛋糕上收回,笑着说,好。
因为陆巽喜欢黑咖啡,喜欢低糖的点心,喜欢白色的纯棉,素色的麻布。
所以她不买粉的绿的黄的亮蓝的衣服,不买亮闪闪的发卡,不穿长裤短裙,不背双肩和斜背的包包,不买毛绒绒的挂饰,把头发剪成前面碎碎浏海的半短发,穿着麻布小褂,素色长裙,拎着麻布的提袋,里面装着课本,踩着平底布鞋,像个穿着睡衣出门买菜的大妈一般,晃荡在校园里,大街上。
她咬着那个低糖的抹茶蛋糕,感觉自己在啃一块麻布。
窗外在下着雨,叭嗒叭嗒的,敲着他们座位紧靠着的大窗玻璃,陆巽突然说:“曼曼,我有话和你说。”
嗯?她赶紧放下蛋糕,生怕是啃的样子太不雅,让陆巽嫌弃。
陆巽望着她,神色平静:“我们分手吧。”
啥?!!!
杜小曼的内心的燃气灶砰地拧开了开关,小火苗顿时窜起,燃遍七经八脉,猛地拍案而起——
次奥!人渣!!!这话你不是应该在小树林里说的吗?!怎么现在就说出来了?!!
“掌柜的,怎么了,饭不合口味?”
杜小曼一脸茫然,看着眼前含笑的时阑。
“不合口味就再去做,厨子在哪里?换!”一眨眼,时骗子却变成了谢况弈,环着双臂,皱眉。
“不用不用,我饱了,我……”杜小曼打个寒战,宁景徽隔着桌子,一脸温和的笑意:“真饱了?”
宁景徽这么温柔,不科学啊。
“其实,换一下不费什么事。”原来居然不是宁景徽,是十七皇子?“只要片刻就好,想吃什么?”
“真的饱了,我……”杜小曼已经晕了。
“真饱了,嗯?特别让厨房加了辣……”
喂,怎么又是……
“什么意思?”云玳摔下手中的玉符。鹤白使一脸平淡:“没什么意思,和仙子做同样的事情而已。”
云玳嗤笑:“使君真是好闲,天天紧盯着我们不放松,帝君不是已经胜券在握了?怎么还这么不放心?”
鹤白使淡淡笑道:“玄女娘娘都说,不到局终,言胜负都太早,小仙又怎敢掉以轻心?”垂目向下望了望,“不过,待会儿便发生的事情过去,她该会心动了吧。”
云玳两颊的酒窝若隐若现:“使君还是很自信嘛,我看未必。就算心动,你确定会是你们那个?”
鹤白使道:“总不会是你们那个吧?似乎难度更大一些。她心中那道关可不好过啊。”
云玳冷笑:“难道只有我们有关有坎儿,你们就没有?大家彼此彼此,谁的坎儿高些真不好说。”
鹤白使轻笑:“仙子这般坚定,亦是好事,既然彼此彼此,小仙拭目以待。”
云玳哼了一声别过头,低头看下方,暗中在心里咬牙。
怕被帝君发现,这个暗示是难懂了一些。希望你能明白呀!
千万别输!千万别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