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璃低下头,泣不成声:“郡主……你不应该跟着我……来不及了啊……是我害了你……那个什么圣教……她们让我……”
嗯?月圣门?
不是朝廷或者慕云潇?
不对啊。
听碧璃话里的意思,碧璃就是用来钓她杜小曼上钩的鱼饵。
可是月圣门救了她,放了她,再搞这一手,脑子有病吗?
杜小曼皱眉:“她们在哪里?”
碧璃擦擦泪,拼命推搡杜小曼:“她们现在不在……郡主,你赶紧走……省得……”
砰砰砰!!!
门板突然大力震动,杜小曼和碧璃都吓了一跳,碧璃后面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砰砰!!砰砰砰!!!
砸门声愈响。
“开门!里面的人快快开门!官府清查,不得延误!!!”
碧璃一脸眼泪,无措地看着杜小曼。
“快开门!再不开就砸了!!!”
碧璃推推杜小曼:“郡主你先进去躲……”
杜小曼摇摇头,真是冲着她来的,躲也没用。她大步上前,打开了院门。
门外,乌泱泱一堆身穿盔甲,手执兵刃的兵卒,这堆兵卒盔甲下的布衫是蓝色,杜小曼心里咯噔一下,当日被拐卖到桃花岛,那个血雨腥风的夜晚的种种再度涌上心头。
她这样略微一顿,为首的蓝衣兵已一把将门推得大开。杜小曼被撞了个趔趄,兵卒门涌入院中。
那为首的人却停留在原地,目光如刀,扫视杜小曼:“你住在此处?怎的做出行打扮?”
他的盔甲式样与其他的兵卒有些不同,且其他的蓝衣兵手中都是长矛,他却是腰间佩了一把刀。看来是个头目。
杜小曼道:“我来投亲的,昨晚刚到涡县。住了一宿,今天才找到我表妹。”
那人道:“将文牒拿出来验看!”
杜小曼从背包里翻出文牒,那人接过翻开,此时,其他的兵卒已涌入院中厢房,一通翻找搜寻,地砖墙壁,都用矛杆轻敲。
连院墙上竟然都站着兵卒,另有一些轻盈地跃上屋脊,手执弓箭,俯视院内。邻院的屋顶,也有兵卒冒出。
杜小曼心知肯定是出大事了,砸门之前,这么兵到了门口,她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墙上屋顶上那堆也是无声无息出现。砸门之举,只是敲山震虎,将窝藏在内的人震出来罢了。
碧璃愣愣地站在原地,只看着杜小曼,像被吓傻了。
一个兵卒疾步奔到为首的那人身边,躬身道:“宅内只有这两个女子。”
那人皱眉道:“再仔细搜!”小卒领命而去。那兵卒将杜小曼的文牒反复看了两遍,合起,又盯着她道:“从滁州前来涡县投亲,路途真不算近,一路都是你一人?”
杜小曼道:“是。”
那人一招手,又一个小卒捧上一本册子,那:“这栋宅子,屋主是客商孔甲,你表妹与她,是何关系?几时住进此宅?孔甲又在何处?”
杜小曼在心里斟酌了一下,道:“大人,我表妹在这里住了多久,我真不知道。我新死了相公,没得依靠,听说表妹嫁了个富商,就想来投奔她。没想到……”望了一眼碧璃,一脸为难,“没想到,表妹一开始不肯见我,转头就跑,后来我追过来,她又抱着我哭……原来那个富商……其实没娶她……”
那人垂目沉吟,不知信了没有,杜小曼心里正在打鼓,那人道:“让你表妹将文牒拿来验看。”
杜小曼问碧璃:“表妹,你的文牒哩?”
碧璃愣愣地看着她,片刻后道:“在,在屋里。”快步进屋,两个兵卒跟在她身后,用长矛撞了她一下,碧璃被撞得也是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杜小曼心头火起,但出声抗议只会更遭罪,只能隐忍不言。
过了一时,碧璃拿着一个差不多的墨蓝封皮册子出来。
兵卒将册子呈给那个头目,那人翻看验查,突然问:“令堂贵姓?”
杜小曼一怔,本能地说实话:“我……我娘姓何,杜何氏。”
姓氏对不上,她就再扯一扯,总能扯出亲戚关系。
那人眯了眯眼,却没再说什么,将文牒交旁边的兵卒还给碧璃,把杜小曼的文牒也递还。
院中的兵卒还在搜查,杜小曼壮起胆色问:“大人,这是查什么?”
那人冷面不语。
过了一时,兵卒们陆续折返,又有两个跑上前,向那头目抱拳躬身,一言不发。那人一摆手:“走。”
兵卒们呼啦啦列队,涌出了院子,却涌向对面那家,开始砰砰砸门。屋顶上的兵也撤了,只有院墙上的兵卒仍张着弓箭稳稳站着,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