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曼给自己的推理点了个赞,果然又有一头NPC送上门了。肖贤妃是带着一摞册子来的。
“那些经文,我自个儿真怕不能抄完,所以妹妹昨日答应了要帮忙,我就厚着脸皮把经卷带来了。”杜小曼看着那一摞心想,贤妃娘娘您也不用一下子拿这么多来吧。
难道里面藏了什么机密文件?她笑笑:“谢贤妃娘娘看重,但妾的字,真的很丑。”也罢,就抄上几页,让人送去给贤妃过过目,贤妃看完后肯定永远不会再有这个念头。
贤妃嫣然:“妹妹真真谦逊,妹妹肯帮忙,就是我的大福星大恩人了,别嫌我脸皮厚就成。”杜小曼心里忽然一惊,是了,贤妃如斯执著地让她抄经,难道另有目的?
难道是,想要核对字迹?她杜小曼的字迹和唐晋媗绝对不一样,月圣门会不会就想利用这一点,先证明她是假的,再借此整宁景徽?
杜小曼转目再看向贤妃,贤妃却双眉一蹙,视线定在她左手上:“妹妹,你的手这是怎么了?似乎有些肿。”杜小曼含糊:“啊,不小心弄伤了。”
“我看看。”贤妃探手触碰,杜小曼倒吸一口冷气,右手情不自禁去护,贤妃再讶然,
“好像这只手也……”杜小曼再笑笑:“不碍事,可能有些扭伤。”贤妃的视线扫到她脸上:“妹妹,可不能不把小伤当回事。这么细嫩的手,怎能伤到?”唤陪同过来的宫婢,
“回去,取本宫妆台第二个抽屉里的那个云纹瓶过来。”杜小曼忙道:“娘娘不必如此波折,真的只是小伤。”贤妃含笑回眸,扶住她手臂:“妹妹莫这么客套。”杜小曼差点倒吸一口冷气,赶紧控制表情:“只是……不想,这么麻烦。”贤妃笑吟吟道:“妹妹呀,不用这么拘谨。”站起身,
“今儿天色真好,外面阶下那花儿也开得好。”杜小曼跟着站起,贤妃一把挽住她的手臂:“要不,你我姊妹就到院子里走走吧。”杜小曼紧咬住牙关,咽下痛呼声,勉强点点头:“好。”贤妃却松开了她的手臂:“妹妹,你好像不大舒服?”杜小曼道:“可能刚来有些认床,没休息好。”她抬眼,正与贤妃的视线相触。
贤妃立刻眼波一漾:“那我们还是屋里坐着罢。”杜小曼就又坐回椅子上,再和贤妃聊天,其实这么坐着,对她来说也是种挑战。
不一时,服侍贤妃的宫女就取了那个瓶子过来,贤妃让左右取水替杜小曼净手,自己也净了手,取过玉瓶,左右宫人忙上前道:“娘娘请让奴婢们来。”贤妃摆摆手:“你等都退下罢,她们都知道,本宫平常用此膏从不让旁人动手。”左右只得遵命退出屋外。
杜小曼赶紧起身:“贤妃娘娘这……”贤妃抬眼看她:“坐下,别动,只当我让你这么做的。”这个……杜小曼只好又坐回椅子上,贤妃用小玉挑挑出一些糊糊状的东西,点在她的左手腕上,再抬指轻揉,杜小曼只觉得一股清凉从肌肤直渗入骨,疼痛缓了很多。
她忙道:“多谢贤妃娘娘,我自己揉开就行。”贤妃抿嘴道:“你呀,不知道力道。这个药膏乃我亲手调配,涂抹的量与揉开的力度稍有差错,便没有那么好用了。故而我从来都是自己动手。”杜小曼道:“真是太感谢贤妃娘娘了。”
“都让妹妹你不必这么口口声声总是道谢了。”贤妃再挑了一些药膏点在她右手上,
“在宫里,第一要紧的,是要爱惜自己。女人啊,进宫来,多是身不由己。陪伴君侧,更加身不由己。即便穿绫罗,戴珠翠,看似这样那样的尊贵,其实不过这深宫中的一个摆件,生也罢,死也罢,命皆不由己。若自己还不对自己好些,还有谁真心待自己好呢?”没错啊。
杜小曼不由得道:“所以我还是喜欢自由自在,能随心所欲的日子。”贤妃低头替她揉着手腕,没有说话。
贤妃走后,杜小曼回顾了一下刚才,不论贤妃是什么身份,她对她杜小曼,好像并无恶意,还有主动表示友善和照顾之意。
那么……她的视线扫上那摞经书,贤妃临走的时候,说,因为她手腕上受伤,就不能再麻烦了。
杜小曼表示,自己的手腕一两天就能好,坚定地留下了这摞经。干吗怕连累宁景徽?
他有考虑过我的死活吗?都被皇帝剩菇打成这样了,还能有什么比这更坏的?
左右犹豫疑心病重个啥?嗯,秉持宁相爷的教诲,顺势而为呗。杜小曼翻了一下午的经书,佛经中多生僻字,她一页没几个眼熟的字,文字里是不是有什么名堂,真的解读不出来。
暂时没有发现夹层或神秘夹带。看得头昏脑涨,吃了饭,洗了澡,到了睡觉时,皇帝居然没有再来。
宫女们向着忍不住瞟向门外的杜小曼道:“皇上定然是怜惜娘娘的身子,明日肯定会来的。”杜小曼无语地睡了。
夜半沉浮在梦海里的杜小曼感觉到脸颊微有些痒,她下意识地挥挥手翻身,压到手臂上的伤,不由得皱眉吸了吸气。
床边的黑影看着不断调整想找到一个不会疼的睡姿的她,眼中闪过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