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头疼中睡去,在脑胀中醒来。昨晚喝了那么苦的药,今早仍然有感冒的迹象,一个鼻孔不甚通气。
怪不得古代的皇帝英年早逝的那么多,御医不怎么可靠啊。吃了早饭喝完药,一直没有听到
“裕王被皇上咔嚓了”,
“十七皇子被抓了”之类的零碎言语,杜小曼提着的心稍安。如果真的有,杜小曼相信,肯定会有人用各种方法告诉她。
不过,她假装不经意地扫视着身边的宫女,似乎换了不少生面孔,除开昨天和她去畅思湖的那几个,另外又少了一些人。
被清理掉了?杜小曼又觉得有点冷了。不是要发烧了吧……
“娘娘可是有什么吩咐?”她自以为天衣无缝的眼珠乱转,到底还是被发现了,立刻有宫女柔声询问。
杜小曼道:“没什么。”恰好开口询问的是昨天那个叫楚儿的小宫女,正可以让她岔开话题,
“是了,你家里的事怎样了?”楚儿立刻跪倒在地:“承娘娘记挂问询,奴婢亦不知怎样了。”杜小曼道:“你现在着急也没有用,我不知道宫里的规矩,你能和家里自由通信么?”楚儿摇头。
杜小曼道:“要么我看找谁帮你说说情,你先写信回家问问,别瞎猜。官府有好有坏,说不定你家这回遇上的是个清官。如果真有冤枉错判,再想办法不迟。”楚儿叩首不迭:“多谢娘娘,多谢娘娘。”杜小曼正要让她起来,又有宫人通报,却是昨天的那个小宦官与另外几个小宦官,捧着一个几个箱子盒子前来,道:“皇上有话给娘娘,昨日娘娘受惊,皇上极其挂念,让娘娘好生休息,皇上在御书房,过一时便来,娘娘不必费心接驾,只管休养便是。”杜小曼拜领圣谕,只见那几个小宦官行到殿内书案前,移开上面的物品,抖开锦布,铺于案上,再从几个盒子取出一叠叠长方形的册子,再摆上笔、砚、笔架、笔洗……当几个小宦官将一个四方形的锦盒供放在桌头,掀开盒盖,杜小曼的眼直了。
这是,传说中的玉玺吧!皇帝这是要在这里办公吗?皇帝妹子,你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自找不自在,晚上到这里来睡觉,白天还要在这里写作业。
好吧,顺势而为,顺势而为。杜小曼已经懒得再想为什么了,眼前的情况让她觉得自己一个脑袋不太够用,别用坏了,还是低消耗省磨损吧。
宫女们都很替她欣喜的样子,委婉暗示皇上已情稠意浓,无法自拔。杜小曼只能在肚里翻白眼,假装路过,在书案边走动,探看上面的东西。
哇,做皇帝真辛苦,折子堆这么高,大多都挺厚的。皇帝用的墨果然是红色的,据说古代,只有皇帝和犯人才用朱笔签名,所以在现代仍然有不用红笔写自己名字的规矩。
昨天的那个小宦官正自小匣中取出朱墨锭,抬眼遇上杜小曼的目光,微微一笑,躬身为礼。
杜小曼已知道他的名字叫保彦,便道:“昨日有劳保公公,多谢。”保彦立刻跪地道:“娘娘折杀奴才,不敢受,不敢受。”仍是笑眯眯的。
另外的几个小宦官又往香炉里添换香料,布置座椅,掸扫周围。他们对皇帝的举动简直预测神准,收拾完毕后,刚做待命状侍立左右,皇帝驾到的通报便传来。
怎么能这么精确呢,杜小曼一面在心里诧异,一面出门迎驾。来得还是A版。
杜小曼一看那张脸,感受到气氛,版妹子对来写作业这件事也很不乐意的样子,脸色很庄严肃穆。
不过用非常怜惜的口吻对杜小曼道:“怎么还是出来了,莫再受了风寒。”携她的手一同进门,指甲在袖中狠狠挖进杜小曼的皮肉。
不情愿,而且是非常明白地示意了不情愿,却不得不来。杜小曼看着松开自己的手,道
“朕要处理政务,你可不必在左右,自去休息”的皇帝,内心不禁又翻腾起这两天新产生的一个大疑问——皇帝妹子,真的是月圣门的圣姑吗?
有很多事,皇帝妹子很明显是有不情愿又不得不为之。小宦官保彦更很奇怪。
他知道皇帝的秘密?那么他在月圣门中,又会是……?杜小曼沉吟着,转过眼,竟又与那小宦官的视线相遇,小宦官再向她微微一笑,垂下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