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曼睁开双眼时,发现自己身在一个神奇的地方。
入眼的先是一团银藕色烟雾,等到眼前再清晰了,才看清烟雾其实是长长的纱帐,帐上绣着精致的花纹,杜小曼转动眼珠,太阳穴一阵刺痛,她企图撑起身,耳边一个声音道:“哎呀,醒了,快去通报。”
一双手把杜小曼扶了起来,手的主人是一个秀丽的少女,穿着亮红色的衫裙,绑着双鬟,两根七彩的发带垂在肩上,娇俏可爱。
杜小曼张张了嘴,问:“我……”
一说话,喉咙就火燎般疼痛,声音沙哑无比。
那少女道:“姑娘,你的嗓子受了伤,还没全好,要再过几日才能清楚说话呢。”
杜小曼转目四望,纱帐外,墙上挂着春蝶嬉戏百花图,镶着玲珑八宝珍玩格,墙角的掐丝玛瑙大花瓶中插着孔雀毛,琉璃台上,金莲花的香炉中袅袅缭出香烟,雕的梁,画的栋,花样奇巧的门窗,青玉般镂花的地砖,这间屋子,比当年杜小曼在慕王府中所见,还要精致了许多倍。杜小曼揉了揉仍在隐隐作痛的肚子,又按了按太阳穴。
她现在,应该还没死,那么,这会是什么地方?
被唐王妃下一次毒就能换到这么好的待遇?
她哑着嗓子低声问:“这是……哪里……?”每吐出一个字,都艰辛无比。
少女笑盈盈地回答:“这是裕王殿下的别苑,奴婢叫舞绣,姑娘有什么吩咐,只管唤我便是。”
哦,原来是裕王的地方,怪不得这么华丽。
杜小曼猜想,大概是她那天快被毒死了,宁景徽等人对她紧急施救之后,就把裕王的住处当作临时落脚地了。
舞绣的说法与她猜想的类似。
“姑娘你已经睡了好几天了,王爷把你带回来的时候,还以为你没救了,用了好多个大夫,又是施针又是灌药,好容易才救了过来。幸亏姑娘你昏着,那针扎得,我都怕得慌,到处是青紫。这几天姑娘洗不得澡了,只能用水擦身体,暂时将就一下罢。”
杜小曼点点头,几个丫鬟端来了药,苦得难以下咽,嗓子疼痛难耐,每咽下一口药都要逼出一头冷汗。
唐晋媗的妈真是太狠毒了!杜小曼不禁在心里叫苦。
唐王妃要毒死她,其实就是怕她丢了唐王府的脸面而已。面子这么重要吗?可以不问是否冤枉,下手杀自己的女儿。
杜小曼后悔自己太相信人性,居然丝毫没有怀疑地喝了那杯茶,本来,那杯茶只倒给她,没有倒给王妃,她就应该警惕。在现代社会,也有家庭暴力杀掉自己的小孩的妈妈,世界上什么样的人都有。
万幸,她只是杜小曼,不是真正的唐晋媗,唐王妃对她来说只是一个陌生的女人。假如是唐晋媗要被自己的亲生母亲毒死,会有什么样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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