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凛垂眸,“为父皇解忧是儿臣的本分。”
“甚好。”皇上点了点头,又道:“朕本想让你一人去安南,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可你确实年轻,难以服众,所以这一场只当积攒经验,跟着你四哥好好学习用兵之道。”
“是。”
“父皇信任你,想交给你一个秘密的任务,你可愿意帮父皇?”
谢凛忙道:“父皇且吩咐儿臣就是。”
“此一行是为剿灭安南叛军,但重中之重是抓住安南王,然后……”皇上做了一个杀的手势。“不是活捉,不用回京受审,而是直接杀了,朕要他永远闭上嘴巴。”
谢凛思量片刻,道:“儿臣明白了。”
“你很聪明,朕希望你是真的明白了。”
“父皇放心,儿臣一定不让他开口吐出一个字。”
“好!”
从宫里出来,谢凛来了云月楼,与白老头在后院喝酒。他将皇上交代给他的事与白老头说了,接着灌了一杯酒。
“安南王定知道他的秘密,所以他要我杀之灭口。”
白老头也喝了一口,道是好酒。
“你家阿微是个出手大方的,我不过帮了她一次,她就请我喝最好的酒,而且能喝一辈子。”
谢凛又喝了一口,“确实是好酒,不过她可不是我家的。”
“我就觉得你俩最般配。”
“你一向眼神不好。”
白老头哼了哼,“她说我什么时候想喝酒都可以去苏家旗下的酒坊去拿,随便拿,不要钱。”
“嗯。”
“就是可惜了,命不长。”
谢凛一口干了一壶,以为分量不重的,可当必须放手的时候,才觉遗憾这么深,深到提起都是痛。
“这谢重山阴险狠毒,他让你去杀谢重行,谢重行死了,闭上嘴巴了,可他就十足信任你么,万一谢重行在临死前将秘密告诉你了呢,他是不是还要杀你灭口?”白老头冷哼道。
谢凛笑,“他自然不信任我。”
“所以,安南一行,谢重行必须死,你也必须死。”白老头说完,摊摊手,“一个死局,且看你如何破局了。”
谢凛歪头看白老头,“师父,不若您指点我一二?”
白老头使劲摇头,“从你出师那日,把我吊树上吊了一天一夜,差点被野狼啃了骨头,我就发誓绝不再教你什么。所谓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你倒好,学得本事以后,先拿师父练手。”
白老头长长叹了口气,活这么大年纪,那晚真吓得老泪纵横了。
谢凛眯眼,“你等着,我死前一定把你那些风流韵事写成话本,然后印它十万册,让天下人都知道!”
“你!”白老头咬牙,“兔崽子,我怎么就栽你手里了!”
翌日,谢凛骑马出了城门,明镜跟在后面,左右寻找,终于找到了人,立时叫住谢凛。
“主子,姑娘来给你送行了。”
谢凛也看到了苏知微,勒紧缰绳,让坐下马慢下来。
明镜小声道:“我偷偷告诉姑娘的,主子别生气哦。”
谢凛哼了哼,他早知道明镜会告诉她。将缰绳扔给明镜,谢凛翻身下马,朝苏知微走过去。
而苏知微看着谢凛走来,嘴角弯起,可又有无限怅然。
他要去安南,而她要去云北了。
一南一北,迢迢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