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谢凛给她那几粒药丸的事跟他说了,师云落叹了口气,“难怪离京前,他日日钻在炼药房里,原来是为你炼制解药。我曾进去看过一眼,你猜他在做什么?”
“什么?”
“他将竹管插入自己心口,正在放血,放了一小碗倒进了药汁里面。”
苏知微心突突跳着,所以这解药里有一味药引子是他的心头血。
“他看了许多古方,大抵是有些魔怔了,什么心头血,其实和身体其他部位的血是一样的,而且血也没有药效,不能做为药引子。可人在万般无奈下,神啊鬼啊都信了,何况是有些离谱的古方,总归是个希望。”
说到这儿,师云落又想起了什么,“对了,谢凛打了胜仗,不日就要回京了,你在去云北前,许能见上他一面。”
苏知微摇头,“不见了。”
“为何?”
“我与他已经告过别了,不用再见了。”
再见的话,遗憾只会加深,所以别了。
萧定北当下扶她坐好,要背她出去。苏知微回过神儿来,推了推他。、
“我能走。”
萧定北憨憨的笑了笑,“我怕你累着。”
“我的毒已经解了,身子也调养的比之前好了很多,不过走几步路,累不着。”
说着,二人往大牢外面走。
“不过这案子怎么判的,为何我没事?”
萧定北原不想提,可苏知微一直问,他才撅了噘嘴说道:“谢凛承认那批兵器是他派人炼造的,与你们安西铁矿无关。”
“那皇上会降罪他吗?”
“私造兵器,太子都逃不脱重罪,何况是他。但他有自己的理由,说是炼造这批兵器就是为了对付安南那帮余孽,而这次果然派上了大用场。瑞王那一路战败,但他这一路战胜了,再加上安南形势不好,谢凛还有大用处,皇上就没有追究。”
苏知微点头,谢凛炼造那批兵器,不可能只是为了对付安南,必定有他的目的。
她没说什么,只听到谢凛没事,她就安心了。
“知微……”萧定北有些犹豫,“你还愿意跟我去云北吗?”
苏知微笑,“当然,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去看看云北的落日了。”
在她被关进大牢这些日子,她看到了萧定北的深情,为她不顾一切的决绝,她那时想如果自己能活下来,定不会辜负他。
如今她真活下来,便想好好活着,不再为报仇而消磨自己,也珍惜眼前人。
三日后,萧家一行出城,莲心见自家主子坐在马车里,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她将一件披风盖在了她身上。
“姑娘,等到了云北,远离纷争,远离世故,您就能安心养身子了。”
苏知微点头,“卸下一切,安心养身子。”
说是这么说,可有些事却似乎卸不下,她打开车帘,想再看一眼平都的风貌,这时却看到一队人马朝城门这边疾驰而来。
领头的人穿着银色铠甲,意气风发,那张俊美的脸上带着蓬勃的朝气,在他看过来时,她忙放下了车帘。
是他!
随着马蹄声近,马蹄声远,她才再次撩开车帘,望向那远处的背影。
“真好,他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