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竟那领头推开,冲上前去,猛地掀开那殓布,看到木板上的东西,百姓吓得纷纷后退,不少人也干呕起来。
苏知微突然想到谢凛跟她说的那些话,在定国公撩开那白布的时候,她忙放下了窗帘,所幸没有看到。
车子拐过去了,有百姓匆匆往巷子里跑。
“哎哟,哎哟,这哪是人啊,一滩肉泥。”
“谁啊,下手这么狠,心里扭曲吧。”
“咱就不该凑这热闹,晚上要做噩梦了。”
苏知微捧住脸,重重的呼吸着,她脑子里浮现出谢凛那张爱笑,爱闹,少年气十足的面容。仿佛不经世事,又仿佛带着一层坚不可摧的面具。
“谁!谁杀了我儿!我定要活剐了他!”
后面传来定国公悲恸的吼声,一字一字震的苏知微心里发颤。
回到家,苏知微没有用晚饭,夜里又犯病了,一时在瑟瑟发抖。这一次她没有急着吃那药,而是到实在坚持不住的时候才吃了一颗。
她不想让自己去想,所以宁愿昏昏沉沉的,可脑子还是不停,总想着谢凛是不是也有那种绝望的时候,就像马贼围住她家的那一夜,她带着弟弟躲藏的时候,被一个马贼抓住,拖进了草丛中……
不!苏知微用力晃头,不能去想!不能!
之后两日,苏知微一直病着,整个人昏沉沉的,明镜又去菩善堂给她换了方子,喝了两副才好起来。
这日,苏知微在廊子上散步,远远见韩母从从前院进来了,她一脸春风得意的,走起路来都带着风。
见到她,她还特意绕了过来。
“知微啊,你若没事便随我一同去东院吧。”
苏知微挑眉,“韩姨妈这是有喜事了?”
“确实是喜事。”
“那我可得沾沾喜去。”
往东院走的时候,韩母不时扭头打量苏知微一眼,“看你整日病恹恹的,走路都得人扶着,啧啧,便是能熬到来年春,怕也熬不到入夏吧。”
莲心气道:“你怎么说话的!”
“贱蹄子,我与你家姑娘说话,没你插嘴的份儿。”韩母瞪了莲心一眼。
“韩姨妈!”苏知微凉凉的睨了韩母一眼,“怎么一张嘴就这么臭,熏得人犯恶心。”
韩姨妈气得咬牙,但想到什么,又得意起来,“罢了,我与你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好计较的。只是你啊,到底出身低,眼光也放不长远,不知道这家未来谁做主,得罪了不该得罪的。”
“韩姨妈以为江家未来是谁做主?”
“自然是……”说到这儿,韩姨妈笑笑,转了话音:“你说,要是映画不肯回江家,必须你亲自去韩家给她赔罪,甚至磕头,那时候你就知道这个家是谁做主了。”
苏知微挑眉:“要我给她磕头赔罪,韩姨妈没开玩笑?”
“非磕个头破血流!”说着韩母满面笑容的往前走了。
来到东院,江母看到韩母,眉头先皱了一下,而后让许嬷嬷给倒茶。
她态度已不如先前那般亲厚了,甚至已经开始厌烦。
柳云湘走过去,在江母身边站定。
“婆母,刚韩姨妈说了,以后咱江家得是她做主,儿媳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呢。”
韩母瞪向苏知微,不想她进门就告状。
江母听了这话,果然脸色一青,“只要我活着,这家就轮不到别人做主!”
韩母神色僵了僵,只能转了话头,笑道:“其实我今日是来给老姐姐您报喜的。”
“哼,报什么喜?”
“天大的喜事,成伯府看重咱映画的品貌,这两日就要来府上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