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君和舒志对望了一眼,都没说话,周家,和他们已经没什么关系了,但是两人的心里总还是觉得有些伤感。
“二少爷可能会到香港与老爷见面。这样一来也算是一家团聚了。”
二少爷,瑞康,香港……一提到瑞康,若君的心里还是会不由自主一紧,踱步走到窗边看着街上来往的行人,这些人来去匆匆,只做短暂逗留,瑞康在自己的生命中又何尝不是?他们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也不到半年,连丁晓辉都比他和自己在一起的时间长。
若君“咳----”的一声长叹。
舒志走到她身边拉了拉她的手,自从他吻过她,他心中的熔岩就更加无法克制的时时都要喷发,若君赶忙甩开他的手,但是翠柳一向都是观察入微,心细如发的人,
已经看出了几分头绪,吃了一惊,抬头一看,光影下,俨然是一对璧人,她也和若君一样,一直把舒志当做小孩子,从没想过他会长大,而且长的那么英挺帅气,不禁心中感叹,不知道要如何来解释命运的安排。又说了一会话,也就告辞离去了。
翠柳一走,若君就生气的瞪了舒志一眼:“你做什么在外人面前拉拉扯扯的。翠柳是个心细的人。她会误会的。”
“误会?我喜欢你是事实,误会什么?她看到又怎样?”
“你又来了,我说过,不要逼我。”若君转过身去,不想和他说话。
“好好好,我不逼你,你继续想他吧。或许你也该去香港,去和他的妻子一争高下!”他也生气的转过身去,冷静了几秒,沮丧的甩手离开了厨房。
若君心里很难受,是啊,难道自己也去香港?然后呢?程嘉琪或许还有那个胡小芬,都会在香港等着他,他既有妻子又有新欢,自己算什么?而且,上一次自己奋不顾身的追他到了重庆,结果如何呢?依然是痛苦和分离,难道这次自己还要放下自尊的追他追到香港去?
不,她摇头,算了,她酸涩的想着,不要说他俩的爱情已经千疮百孔,就算是依然坚持着当初的地狱之盟,终究也抵不过情深缘浅四个字。
过了一会,儿子念安跑进了厨房,拉着她就问:“刚才那个姨姨说我和我爹很像,娘,念安的爹爹在哪里?”
若君的心情糟透了,瑞康的消息,舒志的生气,儿子的疑问,她突然没好气的冲着念安吼道:“没有!没有!没有!你没有爹!”
母亲从来也没有对他大声吼过,小念安吓愣住了,小脸失去了笑容,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黯淡下来,垂下了长长的睫毛,小嘴嘟了起来,一颗透明的泪珠从他的眼角流了出来,他用小手擦干了,低着头失望的“唔----”了一声。
若君看着儿子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都要颤裂了,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唇,自己语无伦次的说了什么?自己怎么可以对他说那么残忍的话?
蹲下身子一把将念安抱紧,不停的抚摸着他的头发,解释道:“不不不,念安,你有爹爹,只不过他在很远很远的地方,爹爹很爱念安,很想念安。”
念安咬着小嘴唇,摇摇头:“娘说谎,爹爹根本就不要念安,也不要娘。念安也不要爹爹,不要。”他边说边皱起那两道浓浓的俊眉,眼中燃起了仇恨的光芒。
若君心头一沉,她不知道要怎么和他解释,难道要告诉他,爹爹另有家室?还不止一个家?难道要告诉他,他是私生子?
若君摇头,嘴里苍白无力的重复着“不”,小念安抱住母亲的脖子,亲了下母亲的脸颊说:“娘不要难过,娘有念安,等念安长大,会孝顺娘和舅舅的。”
若君心疼的将他拥紧。
……
除夕夜里,周家的饭桌上,除了鸡鸭鱼肉外,多了一碟酱菜,这是翠柳从若君的店里带回来的。她倒是没有多想,只是因为周老爷刚生了一场病,吃不得油腻,煮了稀饭,就着酱菜,倒是开胃的很。
只是她忘了,周老爷在每家住了七八年,梅若君的酱菜他是记忆犹新的,酱菜一入口,他就知道是梅若君的手艺,拿起了桌子上的小瓶子看了一眼“陈梅记玫瑰酱菜”,顿时心中五味杂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