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回应她,可是,他却迟疑着,他怕自己的回应会让她越陷越深,于是他只是任由她亲吻着自己。良久,她伤心欲绝的停止了亲吻,泪水从眼眶里不停的滚滚而出。
正在瑞康一片迷茫之时,突然间嘉琪一咬下唇,高高的扬起手,“啪~!”的清脆一声,重重的一个巴掌挥在了他的脸上。
瑞康脸上火辣辣的疼,心头却突然一松,他知道这么多年来,他是欠她这一巴掌的,他并没有生气,没有怨气,只是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接受着惩罚。
她流着泪,摘下了无名指上的戒指,那颗曾经他在病床前向她求婚的钻戒,冷冷的扔在了地上,虽然眼泪还未止住,但是她已控制住了自己的声调,坚定而清晰的说:“我同意离婚!”
瑞康依然垂着头,因为他并没有觉得高兴,或者庆幸,只是觉得悲哀,程嘉琪又从口袋里拿出嘉伟写给她的信,颤抖着手,一把摔在他脸上,不再说一句话,昂起了头,挺起了胸,摇曳生姿的转身离开了。
阳台上,周瑞康的头发被海风吹乱了,他捡起了地上的那枚戒指,打开了嘉伟的信……
看完信,瑞康手不住的颤抖……不,其实那是他的心在不住的颤抖……整整七年的相思,整整七年的分离,整整七年的寻觅,整整七年的痛苦……他终于第一次有了她的消息。
原来,她在北平,原来她开了小食店,原来念安长的那么好,他觉得既心酸又安慰,她都经历了什么?她是怎么开的店?她又要开店又要照顾孩子,要有多辛苦?天,她一定是起早摸黑,辛勤操劳。
他激动的握着嘉伟的信,快步下楼,想赶紧写信给嘉伟,求他帮忙把若君的情况打听清楚。另外他要想办法回去,他一定得回去。
他的心又活了,满腔的热情又犹如滔天巨浪一般翻滚着,他觉得全身振奋。可是,才下到二楼,就看到胡小芬抱着儿子定国站在书房门口。
他厌恶的看了她一眼,但是同时头上像被淋了一盆冰水一般,自己的孽债重重,就算现在若君站在自己面前,他也没脸去面对她。
“瑞康!”胡小芬喊他,他却一言不发的从她身边走过,
“定国病了。”她在他身后喊。
“找医生。”
“我没钱了。”
“找管家。”
他边说边往楼下走去,他想要快点回酒店写信,可是刚走到大厅,突然身后一个严厉的声音喝到:“站住!”
是周老爷,瑞康不得不停下脚步。
“你是越来越过分了。”周老爷生气的做在大厅中央。瑞康不得不转身回来。
“我知道你已经长大了,能干了,发达了,是一家之主了,但是家有家规,我还没死呢!”
周老爷重重的用拐杖砸了几下地板。
瑞康知道自己要孝顺父亲,但是此时此刻他内心充满了狂热,根本无法停下来听训,他眼睛闪着光芒,急切的说道:“爹,嘉伟来信了,他找到若君和念安了。你看…...原来他们一直都在北平,爹,我必须马上写信给嘉伟,让他帮我打听清楚了。”
他的兴奋和周老爷的冷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周老爷的镇静,让瑞康觉得很扫兴。
周老爷只是冷冷的扫了他一眼:“那又怎么样?他们又不是周家的人。”
“爹,我和若君的事,你是知道的,那么多年了,我已人到中年,不能再错过她,爹,我爱她,我不能没有她,这些年,我过的生不如死,念安是我的儿子,是您的孙子,当年在山上的事,我不想再提,但是爹,请您体念一下我的心情吧。”他满心的巨浪翻滚,急急忙忙的说。
“哼,儿子?定邦不是你的儿子吗?定国不是你的儿子吗?你尽过多少做父亲的责任?我知道你心里只有念安一个儿子,把定邦,定国丢在一边不闻不问,你还有点责任心吗?”
“我……”瑞康百口莫辩,他知道自己的不称职,他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