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像是宇文渊给她下的毒,交待遗言似的。
宇文渊手都哆嗦了,抓着裴慕瑶的手,恶狠狠的说:“你、你不准死,你要是敢死,我立马开战。”
可裴慕瑶已经听不见了,她缓缓合上眼睛,手臂失力,彻底垂了下去。
宇文渊见状,眼眶立马红了。
他几近嘶吼的朝外面说:“人呢!大夫呢!怎么还不来!”
不多时,大夫来了,问清楚情况后判断,“应该是生牛肉,不常吃这种东西的人身体适应不了,呕吐也倒正常,不过吐过之后应该就好了。”
宇文渊松了口气,又问:“那她怎么还不醒。”
“应该本身就心思郁结身体虚弱,现在脱水又加重,休息休息就好了。”
心思郁结?是因为他吗。
不过好在人没事。
等所有人都走后,宇文渊坐在床边,身体像是经历过一场大战,后背上全是冷汗。
他就那样坐着,一下午都没有动。
*
裴慕瑶整整睡了一天一夜,再睁眼时,看着周围的陈设,有些不知今夕何夕。
半响,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宇文渊的营中。
裴慕瑶觉得身上没有想象中那么黏腻,低头看看,发现自己竟穿着新衣服。
恍惚中,她觉得有人喂她吃药,给她换衣服,原来不是做梦。
裴慕瑶长舒一口气,靠在床头,两眼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响过后,她视线不经意一瞥,发现枕头下面好像有样东西。
裴慕瑶下意识去拿,是个香囊。
再仔细一看,好像是……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响声,裴慕瑶赶紧把香囊放回原处。
下一秒,宇文渊进来。
他似是没想到裴慕瑶会这个时候醒,愣了一下才说:“你感觉……怎么样了?”
裴慕瑶捋了捋额前的碎发说:“还行。”
她垂眸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想到刚才那个香囊,突然开口问:“我昏迷的这段时间,是你在照顾我?”
宇文渊没想到她会问的这么直白,支支吾吾两声,刚要说话,就被裴慕瑶径直打断,“算了,我知道你也没那么好心。”
宇文渊被噎了个结实,脸色立马黑了。
像是为了不让自己占下风,他冷哧一声说:“行了,没事就起来吃饭,天天躺着跟大小姐似的,来这儿不是让你享福的。”
其实是大夫说让她醒来后下床活动,顺便吃点清淡的别饿坏了,但到了宇文渊嘴里就成了这样。
裴慕瑶也不跟他一般见识,活动了下身体,稍微洗了下脸,就去吃饭了。
刚才还说不让她享福的男人,此时却安排了八个人伺候她。
回来的时候,她先去摸枕头底下。
果然没了。
她当然记得那是她当初送给宇文渊的香囊,也看见是他照顾她。
当时发生那件事时,她还太年轻,很多事情看不明白。
不光跟宇文渊断了联系,还转眼就跟别人定了亲。
可到了商议婚事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她并不是想嫁人,而是遇到喜欢的人才想嫁人。
在宇文渊走后,她从各方面断断续续拼凑出当年的真相。
可时过境迁,她觉得那都不重要了。
到了今天,她才知道爹娘当初说的话,如果她和宇文渊注定要站在敌对方,那就让过去沉埋在心里吧。
至少裴慕瑶是这么觉得的。
然而,有的人明显不这么想。
在和谈的最后一天,宇文渊突然推翻了之前所有的约定。
和谈可以,他要赵国和大夏联姻。
他要娶裴慕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