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这里获得了胜利,但代价也相当惨重,而监视者们则被扔进了黑暗。
西格瓦一言不发地走着,沉浸在久远岁月的思绪中。其他两位冰裔也没有说话,但究竟是因为咆孝不止的狂风,还是因为他们同样陷入古代传奇之中,西格瓦不得而知。
他们来到了悲伤之桥的另一侧,丽桑卓就是在这里带领冰裔打响了那场恢弘的远古大战,这时哈拉·含冰魄举起一只手示意停下。
“我们从这里下去,”她的大喊盖过了风声,同时指向石桥靠近裂谷崖壁的一处缺损。
西格瓦和奥拉尔遵从地点了点头。奥拉尔虽然辈分更老,经验也更丰富,他的名字在墙上刻了九次而哈拉只有三次,但老规矩是很难改的。三姐妹的血脉在弗雷尔卓德部落的女人体内更强大。
“我带头,”哈拉喊道。“石拳作锚点。半筒箭殿后。”
他们展开两卷绳索,互相拴在彼此的腰带上——哈拉连着奥拉尔,奥拉尔连着西格瓦。他们绑紧了靴子尖上的铁趾刺,折开冰镐,并用皮环把冰镐拴在手腕上。
哈拉握着冰镐甩了几个小圈,舒展手臂的肌肉。然后她跳下了桥,落在十尺以下向外突出的崖壁冰面上。西格瓦和奥拉尔等她战稳抓牢,冰镐凿进冰面,然后和她一样依次跳了下去。
“我们是女神的意志,行于人间之女神,”哈拉说。“请让她骄傲,凛冬之子们。”
然后她攀出了边缘,将冰镐深深刺入冰层,攀上绝壁。又将趾刺踢进墙面,然后开始下降。
奥拉向西格瓦咧出笑容,眼中闪烁着野蛮的欢欣。“等你回来的时候就是另外一个冰裔了。嚎哭深渊将改变你……如果你回得来。”他挤了挤眼,然后也走出边缘,离开视线,只剩下西格瓦一个人。
不,不是一个人。他提醒自己。独眼在注视他。他依然感受得到额头上灼热的独眼。丽桑卓与他同在,不离不弃。
他又等了一会,然后开始向无底的深渊下攀爬。
他们的速度很快,哈拉·含冰魄定下了不容怠慢的节奏,不过他们也没有冒不该冒的风险。他们每次只有一个人向下爬,首先是哈拉,然后是奥拉尔,然后是西格瓦,每次移动的距离几乎等同绳索的长度。这样,他们始终都有稳定的锚点防止掉落,而且每个人停留的间歇也可以让他们稳速下降,不需要专门花时间休息。
悲伤之桥并不是唯一一座跨越鸿沟的桥。大裂口的两壁之间还有数十座桥,但同时可见的只有少数几座,距离、雾气以及黑暗全都想裹尸布一样紧紧缠绕。除了最顶端的那一座以外,其余的全都被遗弃废用了,通向这些桥的条条隧道和通路也都被雪崩堵塞或被霜卫自己封住,以此限制主堡入口的数量。
距离最近的两座桥之间也有数百尺相隔,随着他们的深入,桥之间的距离也更远了。有的桥已经被完全摧毁只剩下桥墩的骨架从冰枪两侧伸出,标记着桥梁曾经存在的位置。
光线很暗,但并非冬至时吞没一切的完全黑暗;更像是黄昏时分的余晖。冰本身似乎也在散发出一种昏暗的缥缈的光,反射在厚重的雾里,所以三人并不需要携带火把或木柴。
尖啸着的风依然在山谷之间抽打,如同幽灵的手在拉扯他他们,企图将他们从冰面上撬下来。
他们没有任何办法判断时间。不同的时段全都模湖地连在一起,构成不可分辨的一团。攀爬,等待,攀爬,等待。在攀爬的时候,西格瓦找到了自己的节奏,沉浸在反反复复的凿冰镐、踢趾刺、提冰镐循环之中。在等待哈拉和奥拉尔下降的时候,他就默念真言祷词,让自己保持警醒。
不要抗拒寒冷的拥抱,因为其中蕴含真相。与冰结为一体,自然会理解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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