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们都经过一番打扮,锦缎棉袍加身,墨黑长发飘逸,大概是学医的,所以,每位郎中的发质都很好。
长相会让大公主难受医术又不突出的,都被张公公筛掉了,所以,这些个郎中们,可谓各个称得上面如冠玉,只是,那象征身份的束发装饰,每个人还都是一条代表庶民身份的方巾丝带。
大公主今日身着一身藏蓝锦缎镶嵌金边儿棉裙,斜襟处一颗曼陀罗花茎蜿蜒而上,延伸出一前一后两朵绝美欲滴的曼陀罗花。
世人皆知曼陀罗花绝美,却时常忘记此花有剧毒,亦如大公主的美,时常会让人忘记她是有毒的,不可妄想。陈商这样提醒自己。
其他郎中看着大公主的双眼都快直了。
“各位郎中快请入座,今日大公主心情甚好,所以才突然来了兴致,请大家来吃酒、赏梅,今日各位郎中可放宽心的娱乐,就不必拘束了。”
听完张公公的话,几位郎中又看了看大公主那张喜怒无常的脸,心里想的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这样的大公主面前放宽心?
陈商只是淡漠地眨了眨眼,嘴角始终保持着微微的弧度,情绪并不在脸上显山露水。
只是,陈商突然发现大公主身边多了一个人,一个白须飘逸,看起来六旬有余的老者:他怎么会来这里?看来我要格外小心才行。
在场的人都认识这位老者,是太医院现在的当家人,人称至尊仙医的尊贤。
太医院原本分成仙医和圣手两派,仙医以尊贤为首,圣手以白头翁为首,两方一项明和暗不和,都想争做老大,可却势均力敌,尽管勾心斗角、彼此围剿多年也没那么容易分出胜负。
终于在半年前,尊贤用了一计,害得白头翁被罢免了官职,他那一派的徒弟、徒孙也都被赶出了宫,白头翁便带着大家回家专心培养后辈去了。
如今,白头翁派陈商出战,表面上是为了让陈商替自己到太医院以雪当年之辱,实际上却还有更大的目的。
大公主转头目空一切的视线环视一周,而后落在尊贤身上,淡淡地说,“仙医不是要跟这些郎中们交通一番吗?你大可不必在意我,我今天就是来吃酒、赏梅、旁听的,你们尽可以畅所欲言。”
尊贤立刻向大公主行礼,恭敬道,“多谢大公主恩典,我也是求贤若渴,惜才爱才之人,听说了咱们今年太医选拔班人才济济,我就忍不住先来看看,若是有合适的人选,我便可以走大公主一个后门,选些门生到我太医院加以培养,日后定让他们成为为皇家效命的栋梁之才。”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一身黑色锦缎长袍,默默吃茶的陈商,那是一个不仔细找都看不到人的很不起眼的位置。
“有劳仙医了!”大公主客气了一下,但气度还是高冷不减。
尊贤赶忙说,“大公主折煞老夫了,这是老夫的职责,都是老夫应该劳心的。”
大公主终于露出礼仪似的微微一笑。
尊贤这才转头对着大家笑了笑说,“大公主宅心仁厚,允许老夫我前来献丑,既然大家都是同道中人,那不如我们就来交流一些医家常识,大家就像平日里闲聊即可,不必拘谨、胆怯,放开了发挥,才能得以达到最好的效果。”
尊贤说完,举起酒杯,笑着对大家说,“我先敬大家一杯,以示对大家的欢迎,愿我们太医院每年都能选拔出更多出类拔萃的传承后生。”
话落那一刻,尊贤将手中的酒一仰而进,先干为敬。其他人不敢怠慢这位太医院主人,都跟着端起酒杯一仰而进。
原本是很和谐的闲聊话酒之际,却突然发生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