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都没信号,你去哪找警察……”
“你开车离开。”
“你说什么?”
“你开车离开。”
中年男人一字一句说道:“去外面报警。我留在这里,继续观望情况,看看小远会不会自己回来。”
“就是真被绑架了,绑架他的人应该有所图谋,我可以与之周旋。要是被人贩拐走了,对方一时半会儿也离不开这山。我可以见机行事。”
“而你现在赶紧出去报警,这就是最好的办法!”
听了丈夫的一番话,美妇终于冷静了下来,两人立刻出了大堂,向停车场的方向赶去。不一会儿,中年男人独自一人回来。
他一言不发,来到椅子边上落座,眉宇间的气色看上去难掩疲惫。
自己孩子的莫名失踪,任哪位父亲都会这样的心急如焚吧?
观望这一幕的人心中,此时都不由得升起这个念头。
就连表哥都有些于心不忍,打算再留一会儿,想看看能不能帮到这位父亲什么。
卫生间方向,高义缓步走出,心情同样有些复杂。
刚刚他用【神秘惊奇】,远距离观察过陨石。但不知是因为坠落时间太久,还是今早有雨水冲洗,陨石已经失去了一切神秘的痕迹。
所以,这究竟是异常事件,还只是一起寻常的人口失踪案?亦或是两者都有?
高义出神想着,忽然脑袋像是撞到什么东西,让他忍不住低呼一声。
“笨蛋~笨蛋~”
抬头看去,高义这才发现在柜台一边,上方有一个木制鸟笼挂着,里面一只虎皮鹦鹉大声嚷嚷,正不断扑腾着翅膀,像是受到了惊吓。
“不好意思啊。”
老伯走了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跟高义解释道:“都是我小孙子不懂事,乱教的一些混话,小伙子你可别生气。”
高义还没回答呢,虎皮鹦鹉先回复了。
“笨蛋~笨蛋~”
“虎子,安静!”
“唠叨的土包子~”
“安静!”
“特号大傻瓜~”
“你给我闭嘴!”
鹦鹉才讲了几句,老伯顿时就被气得脸红脖子粗。他一把将鸟笼摘下,直接向后厨方向冲去。
这段无关紧要的插曲,自然没有被高义放在心上。他继续往回走着,脑海中仍在思考整件事的脉络。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出门归来,又是一番寻找无果,中年男人神色生冷得宛如一尊雕塑般,死气沉沉的坐在椅子上,连泡好的茶水都没心情去动。
算算时间,笛卡尔也该回来了……望着农家乐门口的方向,高义的神色同样有些凝重。
忽然,他双目睁大,看到一个女人出现在农家乐门口,急匆匆的向里跑来。
这位是……那孩子母亲?!
她不是报警去了么,这才多久怎么又回来了?
高义的疑问,很快得到了解答。
“你说什么!”
中年男人宛如雕塑般的神情,为之动容。他的语气颤抖着,难以置信的开口:“山体滑坡,盘山公路……坍塌了?”
这一句话说完,中年男人颓然瘫坐下来,仿佛一身力气都被抽空。
他的冷静,他的缜密,他的坚强,在这宛如实质般的绝望前,通通如泡影般脆弱,触之即溃。
大堂内,气氛忽然又沉闷下来,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高义依旧凝望着大门方向。
时间流逝,越发的接近傍晚,头顶上方阴沉的天空,开始飞快黯淡下来。
原本还有些湿润的地面上,忽然又有几滴雨水落下。
淅沥沥……
上空如墨渍般的云层翻涌,将一场纷乱的春雨,再次浇向这清冷的山间。
山风扬起,珠帘纷乱。连躲在遮蔽下高义,此时在风雨飘摇中,都感受到了阵阵刺骨的寒意。
高义的目光微凝。
这股寒意,不光是来源于环境,还发自他的内心。
失去了网络,失去了交通,整个山岙都在此刻与社会隔绝,就像是几年前风暴中的沙滨市,举目苍茫。
高义眺望远处的群山,云雾缭绕。在倾墨般黯淡的天色里,一点一滴的隐去,沉入茫茫。
在迷蒙雨幕中,一抹雪白逐渐放大。
啪嗒~啪嗒~
萨摩耶踏着欢快的步伐,踩水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