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风篁徉怒的推了把他手臂:“妾身不跟陛下来了,陛下总是说这样的话逗妾身!谁不知道皇后娘娘喜欢妾身是因为妾身投她眼缘啊?妾身最不会讨人喜欢了,不然,妾身从进宫到现在,夙兴夜寐焚膏继晷战战兢兢的取悦陛下,陛下做什么还是对妾身这样?可是皇后娘娘既然能看妾身合眼厚待妾身,万一这回入宫的采女里也有人得了皇后娘娘垂青,到时候,妾身岂不是要失宠了?!这可不行……”
“懋婕妤。”淳嘉帝忍无可忍的干咳一声,淡声道,“你是朕的妃嫔。”
所以你应该担心的是在朕这儿失宠之后该何去何从,而不是在皇后面前失宠了没法过日子!
云风篁道:“当然。可是陛下不喜欢妾身啊,那妾身有什么办法呢?伺候不了主君,总不能连主母也服侍不好吧?那也太尸位素餐,白拿婕妤的份例了!”
她说这话时笑眼弯弯,眼底满满的都是狡黠,清亮润泽的眸子仿佛一眼见底,清晰的倒影出淳嘉帝来。
皇帝原本的不耐烦,顿时就按捺了下去,转而冷笑:“皇后现在不是正宠着你?到时候你自去问皇后就是。”
见云风篁乌眸滴溜溜的转动,似乎还要纠缠,他赶紧截口说道,“不过不管是朕还是皇后,想必都希望新人千万不要似你这样闹腾,越懂事安静越好!”
不然偌大宫闱简直没有一个地方能待人了!
“妾身就知道陛下说不喜欢妾身都是骗人的!”云风篁满意,嬉笑着抱住他颈项,“陛下怎么可能不喜欢妾身呢?陛下明明三不五时都要来妾身这儿的!之前妾身在斛珠宫,还以为陛下其实只是去看悦婕妤,顺道去妾身那儿坐坐,这会儿来了绚晴宫,陛下还是时常过来,这都不算喜欢妾身,那算什么?”
淳嘉帝任她抱着,哼笑道:“你方才还说朕喜欢你都是骗人的?”
云风篁道:“哎呀,以前年轻不懂事……”
这话说的慢道皇帝,连左右都差点忍俊不禁——皇帝直接没脾气了,叹着气道:“之前还说你懂事,现在看来,也只是个少年女子,净会偷奸耍赖。”
“那也是为了哄陛下高兴呀!”云风篁甜甜道,“妾身对陛下一片真情实意,天地……”
“你再说朕就把你扔下去!”淳嘉帝赶紧警告,他纳这小云氏入宫统共才几天?这人已经指着天地日月给他信誓旦旦多少回了?!
她不觉得肉麻皇帝都受不了了。
关键是难为她明明内心毫无波动还说的那么深情款款……皇帝有点明白为什么戚九麓已然成亲而且据说妻子美貌未必在云风篁之下、还是那种表里如
一的温柔娴静大家闺秀,却仍旧对前未婚妻念念不忘了。
以他跟云风篁的恩怨纠葛,如今来绚晴宫也是别有所图,却还是难免被她弄的哭笑不得,板着脸之余,心中不无松快之感。
而戚九麓呢?
那是云风篁青梅竹马的前未婚夫,在戚谢两家退亲之前,双方非但没有任何芥蒂,还有着一起长大的情分,摊上这么个能说会道甜言蜜语还很会拿捏分寸跟利害、又擅长撒娇撒痴的美貌未婚妻,能不被吃的死死的?
尤其戚九麓尚未加冠,这年纪的男子血气方刚,正是追求驯最烈的马喝最烈的酒恋慕最出挑的美人的时候。人淡如菊岁月静好平淡是真什么的,他们这岁数,真心不是很欣赏的来。
那传闻里温柔娴静有淑美的晁氏,未必不好,可跟鲜丽明媚又跳脱的云风篁比起来,多少有些寡淡了。
像喝过甫入喉便如烧如焚如割的烈酒,再啜一口清淡的果酒,不能说果酒不好,终究觉得索然无味。
烈酒易醉,不须天长地久,一线入喉,说不得就已栽倒桌底。
而果酒即使不胜酒力的女眷也能喝上好几杯,想放倒曾经沉醉于烈酒之中的人,何其艰难?
皇帝这么想着,面上还挂着轻松的神情,心头却有些凛然。
他倒不是觉得自己会步上戚九麓后尘,只是初初亲政,仍旧身处豺狼虎豹环伺之中,居然就喜欢常来云风篁这儿喘口气了……如此松懈下去,岂非正投纪氏那些人的下怀?!
原本打算今晚在绚晴宫过夜的,这会儿却轻轻推开云风篁起了身:“朕还有事,先走了。”
他不知道他前脚走人,后脚云风篁就交代了两件事情:第一约见公襄霄,嗯,这次没提不见戚九麓;第二回头跟着皇后去挑宫里人时,谁不安分就选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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