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母皇太后冷着脸,缓声说道:“无论如何,伊氏跟外男孤男寡女单独相处是事实,凭着这一点,你这个一手提携了伊氏的人,就应该避嫌!”
云风篁神色恼怒,还想说什么,然而袁太后立刻又按住胸口,微微喘息道:“哀家老了,经过前番折腾之后,如今也是越发的不中用。若是你觉得哀家没资格这么说你,那哀家也不想再多言。”
“……”贵妃目光闪了闪,想来是担心被坐实了藐视太后的罪名,到底没敢顶撞,只忍着气道,“太后娘娘教训的是,是妾身鲁莽了。”
顿了顿,还是不甘心,又道,“只是太后娘娘您知道的,伊氏入宫多年,从来谨言慎行,怎么可能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这其中说不得有诈!再者,妾身说句诛心之语:当初采选入宫的采女那许多,唯独伊氏得到妾身与陛下的喜爱,得以破格封妃。可见其心有锦绣!这样的人,就算当真私通外男,至于这么容易被抓到现行?八成,是有人蓄意陷害!”
说着再次狠剜了眼杜岚谷。
显然怀疑这外臣被谁收买坑了自己的心腹大将。
慈母皇太后没理会她的牢骚,也看向了底下跪着的一行人,缓声道:“好了,刚刚侍卫的证词,哀家这些人,都听的很清楚了。既然贵妃心存怀疑,那这样吧,伊氏与杜岚谷,都分别说一说,到底怎么回事?”
“……”伊杏恩泫然欲泣,下意识的看了眼杜岚谷,但触及到对方冰冷的神情后,立刻瑟缩了一下,转过头,低声道,“妾身……”
才说了两个字,又下意识去看云风篁。
见云风篁目光跟刀子似的,瑟缩得更厉害了,踌躇片刻,太后都不耐烦了,却一咬牙,把心一横,沉声说道,“妾身刚刚吃多了几盏酒,有些烦闷。故此去小树林里走了走。”
皇后哼道:“那撞见杜岚谷是怎么回事?你们一个是天家妃子,一个是外臣,难道遇见之后,不知道避嫌?!”
“因为妾身当时喝多了,将……误将杜大人……”伊杏恩攥着拳,低声说道,“误将杜大人当做了……当做了陛下!所以扯着杜大人的衣角,说了一些……一些不该说的话!”
她这么讲的时候头都不敢抬,尤其躲开了云风篁的视线,快速道,“这一切都是妾身贪杯之过!杜大人当时是想立刻离开的,只是被妾身抓住了衣角走不掉。”
慈母皇太后冷笑了一声,转向杜岚谷:“当真如此?”
杜岚谷沉默片刻,没说话,像是默认了。
太后遂看向皇后,不紧不慢道:“这么听着,好像也不是说不通……”
就想起来,“彤史呢?查一查,皇帝多少日子没去伊氏那儿了?”
要是皇帝的确冷落伊氏有些日子了,伊杏恩这样失态,还情有可原;但要是皇帝最近才去过,那显然就是胡扯了。
而且说实话,就伊杏恩刚刚看杜岚谷那欲语还休、无视贵妃暗示将所有罪责揽下来的做派,说她跟杜岚谷清清白白,瞎子都不信!
所以慈母皇太后并不急。
她相信,这二者之间怎么都有着瓜葛,从前没人知道也还罢了,如今既然露了馅,凭说辞怎么个理直气壮法,肯定能够查出端倪!
片刻后宫人取了彤史来,就见上头淳嘉五日前才去看过七皇女,并且留宿伊杏恩处。
这时候太后跟皇后脸色都很放心的阴沉下来了,却又有个宫人匆匆而至,当众给皇后禀告:“回娘娘的话,奴婢刚刚去宴上问了,昭容娘娘跟前的人,早两日就拿银子托付前头百官宴上服侍的宫人,让他们看到杜大人起身离席,就到女眷这边通知!”
“而且昭容娘娘刚刚的确是借口不胜酒力离席的,但四周娘娘们看得清清楚楚,昭容娘娘其实从头到尾,也就喝了两盏果酒。而从前的宴席上,昭容娘娘连喝十几盏类似的酒水,也是从容自若,再没有出现醉酒的情形的!”
“当时昭容娘娘离开时,还带着七皇女。”
“据照顾七皇女的宫婢招供,她抱着七皇女随昭容娘娘往回走,走到一半时,却被昭容娘娘吩咐放下七皇女,留在原地候命。尔后昭容娘娘自己抱着七皇女离开,片刻后,才擦着眼泪送了七皇女回来,让她领七皇女先回去住处……”
太后、皇后越听越怒,再次质问云风篁:“你更有何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