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对这位父皇的心意揣摩有一点是很准确的,此时此刻,淳嘉很难不想到自己少年时候。
但他想到的,还不是自己才登基那会儿在纪氏跟前的战战兢兢。
而是庶人纪晟去后,明惠从绮山行宫归来,在摄政王的撺掇下上殿大闹,攻讦贵妃……
当时,淳嘉亲政未久,朝中臣子,不是孝宗遗党,就是摄政王的人,甚至还有些纪氏余党,总而言之,皇帝的亲信,屈指可数。
所以众目睽睽之下,敏贵妃一度被逼得触柱自-尽。
身为天子的淳嘉高踞帝座,非但无法公然回护宠爱的妃子,甚至,由贵妃及自己,细思极恐。
时隔十余年了,当时的无力感已然淡忘,却被四个儿子跪在跟前,最宠爱的长子战战兢兢请求做个庶人的话语,给全部勾了起来。
“陛下,秦王殿下莫不是有什么误会?”见这情形,翼国公试图圆场,出列禀告道,“当日之事……”
他作为秦王礼法上的外祖父,虽然因为忌惮敏贵妃,从来没有做过什么照拂这外孙的事情,但翼国公府的女眷们,倒是没少探望秦王,对秦王也是十分照顾的。
通过家中女眷,翼国公自认为也是了解秦王。
他没想到九皇子的撺掇,却怀疑是敏贵妃给支的招数,此刻就想委婉点出来,免得自己这外孙被贵妃利用。
结果才开口呢,九皇子却突兀截口道:“翼国公有什么资格说误会?大哥这些日子拘在琼玖宫中,茶饭不思,夜不能寐,我等做弟妹的,一个个忧心忡忡,陪着绞尽脑汁,翼国公却连个口信都没带过,可见心里压根不在乎大哥如何!如今来说误会,莫不是想用外祖父的身份,逼迫大哥息事宁人,好教您在同僚之中,备受推崇?”
这话说得翼国公瞠目结舌,淳嘉也是诧异的看了眼自己这九皇子。
九皇子迎着君臣审视的目光,若无其事的继续道,“大哥怎么说也是您的外孙!这些年来,大哥遇见了难事,您伸过手么?说过话么?本皇子生母寒微,遇事除了父皇母妃,再无人心疼,也还罢了。你们翼国公府,可是积年的大户人家了,却什么时候帮过大哥?顶多说点儿不要钱的好听话罢了!现在还想拿大哥做筏子,还是当着父皇的面,简直岂有此理!”
说着朝丹墀上拜了拜,哭道,“父皇您看吧,当着您的面,这些人就这样欺负儿臣几个。也难怪大哥不敢做藩王了,就是儿臣,也不敢了!等儿臣束发之后,您就随便寻个角落,打发了儿臣罢。不然,儿臣真怕自己……”
“……你也闭嘴!”淳嘉嘴角扯了扯,从被勾起往事的震怒里冷静下来,倒是有点儿明白怎么回事了,他心下颇为意外,云风篁跟前的皇子们,近水楼台先得月,是肯定比较受到他的偏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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