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嘉对云风篁这一胎十分重视,产期也记得清楚,这眼接骨上,新任中宫派人来请,他也顾不得手头政务众多,立马扔下,起驾去了绚晴宫。
本来敏贵妃受册为淳嘉一朝第三位皇后之后,按照规矩是可以搬进延福宫住了。
但云风篁生产在即,怕延福宫不熟悉,容易横生枝节,为着万全起见,就仍旧留在了绚晴宫,只派人去延福宫那边拾掇起来,打算等出了月子再带着皇嗣们一起搬过去。
圣驾轻车熟路的进了浣花殿,入内就见贵妃靠坐在软榻上,妆容精致,服饰华美,一扫有孕以来的素淡,竟仿佛年节大典般装扮隆重。
“这是怎么了?”淳嘉不明所以,不动声色的走过去,握着手把了把脉,觉得还成才松口气,温言道,“可是觉得身上不爽快?”
“……妾身方才做了个噩梦。”云风篁侧过头来,因着帝后如今距离极近,皇帝就看出来,贵妃的气色其实远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样好,显然是精心敷用的脂粉,遮掩不住底色的苍青。
她语声里也透着疲惫,而不是惯常的中气十足,轻声慢语道,“妾身梦见自己……福泽已衰,故此,不趁现在跟陛下诀别,过两日,只怕就没机会了。”
“你说的什么混账话?就算要置气,做什么要这样咒自己跟孩子?”淳嘉一怔,脸色顿时就沉了下去,低斥道,“朕不是说了?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语!再说,谁说你福泽已衰?福泽衰微之人,何以执掌凤印?!”
云风篁幽幽说道:“妾身这一回可不是跟您置气呢……您也知道的,妾身这两个孩子来的多么不容易。妾身就是说自己不好,又怎么忍心说他们?只是这两日心里总是不定,隐隐约约的,像是要发生什么一样。妾身也没个底……就想着,能够好好儿的,谁不愿意呢?可要是有个闪失……陛下……妾身尽管享受了您这些年来的庇护跟宠爱,到底贪心不足,自己便是去了,仍旧放心不下的。”
淳嘉皱眉说:“朕看你是这两日拘在殿里有些迷糊了,这样,朕陪你去院子里走两圈,可好?”
他是问过太医的,皇后如今临近生产,多走动有着好处。
皇帝心里其实颇为懊恼跟愧疚,他觉得皇后这样子,多半是被三皇子受册为储君刺-激的。
其实他早先也是考虑到云风篁的身孕,这才处处瞒着,不想让云风篁察觉到。
希望等孩子生产之后,这宠妃出了月子,再作计议。
但架不住殷衢私下里通风报信,云风篁自己也不是省油的灯,蛛丝马迹就看出了破绽,这事儿却是瞒不下去了。
这还能怎么着呢?
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给云风篁跟太子打圆场。
事到如今,看着云风篁这奄奄一息的样子,天子心中又惊又怒又后悔,嘴上轻描淡写的说着,却已经悄悄打手势,让雁引去传了隗士笃等太医过来候命,免得皇后当真因为生产出什么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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