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新君的左右也会赞成的,因为纪氏没人了,只要给予一些不要钱的哀荣就好,毋须占据什么肥缺,也不会分享他们的权力。
如江氏所言,是很好的牌坊。
云风篁面色变幻不定,道:“这倒也有可能,否则没法解释太子此番遇刺的突兀。说起来,娘,我觉得太子这一次受伤,莫不是有什么变故在里头?毕竟他受伤之后的反应,实在太不像从前了。”
江氏观察着女儿的神情。
云风篁注意到,挑了挑眉:“莫不是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陛下似乎下了封口令,你没有随圣驾一起回去,所以不知道也不奇怪。”江氏说道,“当日我是就在队伍里的,所以听说过一耳朵,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缘故:遇刺才发生之后,陛下诏令彻查来龙去脉,似乎与罗荀有些转弯抹角的关系,当时就有人揣测,陛下有惊无险,太子却见了血,莫不是与你有关系?”
“……那后来?”云风篁蹙起眉。
江氏不在意的说道:“你这些年来笼络陛下也不是白费功夫,又或者这眼接骨上陛下不欲多事,故此吩咐处置了猜测之人,对外宣布是茂王所为,这事儿就这么定性了,再没有其他的说辞。”
这么说,太子是怀疑他的遇刺是自己做的?
云风篁有些疑虑,按说纵然如此,太子也不该表现的这般失态罢?
毕竟在她看来,中宫与东宫之间巴不得对方去死的想法,难道还是什么秘密?
这不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吗?
公襄秉若是这样容易失态,却是怎么熬到现在的?
她沉思了会儿,缓声说道:“这次倒是冤枉我了,还真不是我做的。”
“我知道。”江氏语气里不无惋惜,“要是能得手就好了,多好的机会?现成茂王他们是替罪羊。”
这日江氏待到宫门快落锁才离开,云风篁心里也是翻江倒海的,一晚上没睡好。
第二天她考虑再三,还是没去见太皇太后试探,主要是她还没整理好思绪。
这时候临近中秋节了,皇后忙里抽空,问起已经就藩的秦王:“那边的节礼可送到了?”
本来如今茂王等诸藩叛乱,按说是没有这个空顾及这些的。
但实际上,朝廷也好,皇室也罢,为了表示茂王他们只是跳梁小丑,不足为惧,这个中秋节,不但要照常过,甚至还要大肆操办,来显示上层的从容与笃定,好安稳人心。
云风篁心知肚明,就寻思着要不要借这机会,让秦王回来请个安什么的,也团聚一下。
赤萼上来说道:“回娘娘的话,秦王与宋王的节礼都是掐着辰光送出去的,前两日就到了两位殿下手里。如今宋王殿下那边的使者已经回来了。”
之所以去秦王那边的使者还没回来,倒不是秦王封地更僻远,而是因为中宫使者跟秦王更熟悉,也更关心秦王的情况,趁着这次机会,少不得将封地摸个底,免得秦王被欺负被算计,这也是云风篁这母后对一手养大的孩子的一份庇护。
至于宋王,且不说他有崔淑妃照顾,云风篁对他也没什么感情,使者东西放下来,也就打道回府了,自然回来更快。
云风篁此刻就随口问了句:“哦?宋王那边如何?淑妃还住得惯罢?”
“淑妃娘娘这会儿怕是不太好。”哪知赤萼却说道,“说是之前路上就因劳累过度乏着了,抵达封地之后,因为宋地王府年久失修,只能暂居驿站,那地方偏僻阴暗,淑妃娘娘住的不爽快,身上还起了许多疹子,随行太医好不容易才治好的。这两日才匆匆搬入王府,却又病着了,好像是冰鉴放多了的缘故,以至于都没有亲自召见使者,只让近侍出来说了两句话。总之大病没有,这些日子,小病却不段。婢子听着,仿佛有些水土不服。”
“那她可说什么?可要咱们这边帮忙么?”云风篁点一点头,这些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宋王跟淑妃都不得宠,也是宋王年长,淑妃好歹也是个老字号的高位,所以分封的时候,皇帝没有特别宠爱,但也没亏待,给的地方不好不坏,算是中等。
但淑妃出身高贵,这辈子都在帝京打转,如今也有点岁数了,忽然出这样的远门,未免有种种不适应。
赤萼说道:“淑妃娘娘说一切尚可,不敢叨扰娘娘您还有陛下,说她再住些日子就好了。”
云风篁笑了笑:“那就算了。”
她也知道淑妃肯定不肯多事的,毕竟母子俩好不容易脱身,怎么肯再沾染这些是是非非?
甚至淑妃的卧病是真是假都不好说,八成是为了尽可能跟帝京这边的人与事撇清找的借口。
皇后并不在意,她对宋王母子兴趣不大,稍微问了几句近况,也就去关心秦王了。
一晃眼,就到了中秋节宴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