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缦跪在地上的身子微微哆嗦,没作声。
“云容华,您大概还不知道罢?昨儿个娘娘才回来,按着太医叮嘱是不可轻动务必卧榻静养的,得知淑妃娘娘之事后,却是立刻亲自去求陛下彻查真相,还淑妃娘娘一个清白!”见状云风篁朝熙乐看了眼,熙乐会意,出声说道,“结果,娘娘这会儿就被禁足了!”
“啊!”云卿缦一惊,下意识的抬头。
熙乐说道:“您想想陛下践祚都小十年了,贵妃娘娘又是什么身份,骠骑大将军又是什么地位,这位的身孕何等金贵,结果好好儿的说没就没了,还是个男嗣……这会儿谁敢提这个话?您提这种要求,实在太为难娘娘了。”
“……”云卿缦张了张嘴,眼中滴下泪来,掩着哽咽低声道,“风……娘娘,妾身冒昧了!”
“其实你也不需要太担心。”云风篁好整以暇的欣赏了一番她的无奈愤懑与憋屈,这才缓声道,“此番固然事情重大,但淑妃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云卿缦闻言颇为惊讶,下意识道:“真的?”
“当然了。”云风篁和声道,“贵妃哭了这几日,昨儿个本宫过去鹿芩台的时候,她那脸色,啧啧,简直恨不得在庭中就直接昏过去呢!可见是真的伤心!但小产这种事情么,除却当娘的是真正伤心又伤身,对于其他人来说,也就那么回事。比如说骠骑大将军,你道他在行宫外长跪不起,真是为了小皇子难过呢?再难过,小皇子还能活过来?”
说到此处她稍微坐正了点身子,微笑,“那郑具说到底是冲着翼国公府去的——毕竟之前万年县的案子里,郑具、崔琬、纪氏、摄政王都有着下场,唯独翼国公府无事一身轻,可是看得好一场热闹!这会儿郑具他们逮着机会,还能不联手给翼国公府添点堵?”
见云卿缦要说什么,云风篁却摆摆手没给她机会,只道,“淑妃到底陪了陛下这些年,陛下对她不无情谊,左右贵妃的孩子已经没了,陛下对贵妃也不如对淑妃爱重,回头庙堂上掐起来,宫里头的事情自然是雷声大雨点小,顶多跟袁楝娘那样,贬个两级禁足些日子,等风头过去了,少不得还是金尊玉贵的娘娘不是?”
“可是家里……”云卿缦挣扎着开口,但旋即被云风篁打断——她竖起一根葱白的食指抵住朱唇,愈显唇红肤白,美丽中透着妖异,甜甜道:“容华慎言!莫忘记,邺国公曾进言后宫不得干政,这等事,自有家中父兄应对,与咱们何干?”
然后就将她打发了。
陈竹等云卿缦走远了,小声请示:“娘娘,要盯着些云容华
么?奴婢瞧她走时的样子,怕不会甘心。”
“无妨的。”云风篁懒洋洋说,“她是本宫的宫里人,又不是本宫的囚犯,再者,本宫同她们姐妹虽然没血缘,她们姐妹之间到底同父,打断骨头连着筋哪!淑妃这会儿落魄了,本宫这族妹不方便去探望也还罢了,连亲妹都要拦着,未免不近人情……本宫是那种不体恤底下人的主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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